只觉手上一阵刀割火燎般的疼痛,竟是将皮都烧裂了。
“有些门道。”张潜也忍不住赞叹一句,手在袖口中轻轻活动一番,待冻僵的血脉舒散开来,那雷火烧崩的皮肉便已开始愈合,短短几息之间便恢复了原样,只是看着那略显昏暗的大堂,却不敢再进妄动半步,仅仅跨个门槛,便让自己受伤,这要是再冒冒失失的往里闯,不说将性命交代在这里,身上这件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他目光仔细的观察这四处细节,只见扶梯、桌椅、地砖、四面墙上,都刻满了形形色色的符箓,都甚至墙角落里的一个蛛网,都隐隐呈符箓的样子。
“这平都山福地不愧是千年大派,哪怕衰败成这幅模样,都有如此底蕴。”张潜也忍不住咋舌,这一座三层小楼中起码有几百道灵符。
如此众多的符箓,哪怕一个精通符法的大师,没有几年的光景恐怕也难以完成。
张潜理所当然的将这些符箓当作了平都山福地的库藏,殊不知这些符箓仅是平都山福地弟子一夜之间完成,他不了解符道,自然看不出这些符箓的玄妙之处,这些灵符以不同事物为载体,有沾满尘垢的砖石,有油迹斑斑的桌椅,与五行灵气的契合度比黄纸、桃木、玉片等物相差了百倍,而威力却不减分毫,并且与四周环境完美融合,以至于张潜闯进来时都没有察觉,在符法一道上显然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这正是被张潜鄙视的那十七位弟子的手笔。
这些弟子是平都山福地惊心培养的灵符师,资质也许不够出色,但天生便对构成符箓的线条、篆文有着极为强烈的共鸣。
一支笔,一张纸,在寻常小儿手中,只能画出一幅幅涂鸦。
而在他们手中,却可以绘制出一张张威力巨大的符箓,斩鬼杀神无往不利。
他们每一个人不仅有着绝佳的天赋,更有在符道之上浸yin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丰厚经验,他们无一不是符法一道上的宗师,他们或许不擅长战斗,但一夜之间却可绘制数十张精妙绝伦的灵符,而这些符箓足以杀死很多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昆阳子宁肯将自己门下几位亲传弟子送入十万大山之中受难,也不愿这十七人有任何差池,这些人才是平都山福地最大的财富,只可惜制符与战斗并无直接关联,哪怕这些人一夜之间绘制的符箓足以将自己武装到牙齿。
可战场上的应变能力、感知能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拥有再强大的力量,没有一个善战的灵魂予以支配,也难以发挥出可观的杀伤力。
正如一个手持劲弩的孩童,也绝非一个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的军士的对手。
平都山小洞天衰败依旧是无法改变的现实,没有足够自保的强大战斗力,一切都是虚妄。
两道符箓被人触发,这些灵符师反应再是迟钝,也已发现有人闯进了客栈,先前在窗口时,以有人看清张潜模样,便是当日随昆阳子一起前往紫竹观结果又被暴打一顿的两位仁兄,如今伤势已经稳定,勉强能够走动,只是其中一位半个脚掌已经废掉,落下残疾,下楼之时也是一瘸一拐的,见着张潜便恭敬行礼,算是为当日救命之恩道谢,而后手中桃木符剑一挥,沿路一些符箓便被收走,张潜这才觉得那阵束手束脚的感觉淡去许多,而后由两人领着,登楼前去拜见昆阳子。
途经二层时,便见那十几名修士似乎被声音惊动,纷纷从房门后探出头来查看,大多发须斑白,看起来老态龙钟。
一个个神色木讷,眼神之中布满血丝,看起来异常的疲惫,连张潜从跟前走过,也没人出声询问,只是眼神一直跟着挪动,看起来异常的呆傻,这种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就好像一群丧失理想与希望的行尸走肉,张潜不由叹息一声,这平都山福地看样子真的没多少希望了,这声叹息正好被前面引路的两位仁兄听见了,也知张潜恐是误会了什么,匆忙解释道:“昨天道长提醒之后,诸位师兄自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辰时,都未休息过一刻,一直在绘制符箓加强客栈的防御。”
“道长看到这些符录都是他们一夜之间绘制出来的,如今我们手中纯阳大丹已是不多了,绘制灵符也须消耗大量的纯阳元气,他们得不到补充,如今已是疲惫不堪了,才看起来这么无精打采的。”旁便另一位弟子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他们却不知这番话在张潜心头掀起了什么样的惊涛骇浪,他本以为这些灵符是平都山福地多年积蓄了,哪知竟是一夜之功!
“这楼中一共布置了多了灵符?”张潜强忍心中惊骇情绪,镇定的问道。
“没有时间仔细清点,不过大概有七百张左右吧。”那半个脚掌被铁血踩碎的弟子皱眉说到,丝毫不觉得七百张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
“七百道!”张潜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无比震惊,十七名弟子一夜之间绘制了七百张灵符,平均一个人四十张左右,张潜虽对符法一道了解不深,但也接触过一些在符道之中颇有造诣的修士,寻常一天之中能完成四五道符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