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道宗亡魔宗之心一刻不死,魔宗就永远是一只藏起爪牙的老虎,不会任人宰割的。”
燕王轻轻椅着铜觞,觞中美酒溅洒出来,对老谋士所言之事保持着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
“虽然如今这种平衡来之不易,也是魔宗生存的依仗,但如今这个平衡已经在岌岌可危的边缘了,随时会被外力打破,你以为魔宗会维护这个对它们而言形如枷锁似的平衡吗?虽说曾今千年之中道宗也遭逢过大大小小一些危机,但远远谈不上伤筋动骨,魔宗不可能有所作为,甚至还会与道宗齐心协力,这就好比领地之间突然闯进一只豺狼,然而这等弱小的生物是不可能威胁到老虎的存在与权威,只会伤害双方共同的利益,就好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修,在蜀州作乱,无需道门中人出手,小沩山便将其打杀了,这是一种情况,可还有另外一种情况,若闯进领地中的是一只棕熊呢?”燕王微微转头看着身后谋士。
“那魔宗这只弱小的老虎是决不可能自寻死路与棕熊为敌的,拥有的更多,承担的责任也就更多,这事自然是道门这头强大的老虎来应付。”老谋士似有所悟。
燕王摇了摇头,道:“不,如果我是魔宗这头弱小的老虎,便绝不会做聋哑状,如此天赐良机,若只会安于现状,便永无出头之日,等道门将环伺于领地四周的强敌一一斩草除根,便会对卧榻之侧这个‘温顺’的同类动手。执掌魔宗大权的几位魔尊无不是千年之前惊天动地的枭雄人物,不会比我目光更加短浅。”
“也就是说。魔宗会与妖族走到一起?”老谋士心头惊讶万分,纵然燕王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仍不敢相信。
燕王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会,这样风险太大,妖族大圣脱困一事还八字没有一撇,隐藏于世间各地的妖族力量也未浮现,魔宗不会这么早便把筹码压下去的。万一妖族大圣被重新镇压下去了呢,如果我是魔宗这只老虎,必然会先与棕熊缠斗,首先让其不要破坏自己如今现有的利益,同时让道宗那只强大的老虎放低对自己的戒心,相信自己不会在他与棕熊生死相拼之时从背后阴他,这样才能与乱局之中保全自身。而后在缠斗过程中出工不出力。甚至拖道宗的后腿,让棕熊不至于丧命于道宗锋利的爪牙下,这样一来,不管将来,孰胜孰败,魔宗都是最大的赢家。即便双方分庭抗礼,魔宗也可顺势崛起,成三足鼎立之势。”
“可像你如今所说,妖族大圣能否脱困都不可预料,又如何肯定闯入领地中的便一定是只棕熊呢?”老谋士眉头紧皱。似有不解。
“妖族大圣九尾天狐当年全盛之时也不过四次雷劫的修为,如今九尾具断。元神也被封印于无间地狱之中,就算脱困,实力也不可能与当年相比,恐怕天庭四大仙王实力最弱的东极青华救苦仙王也能将她轻易击败,而妖族其他几位大圣,如烛九阴、刑天,也毫无音讯,现在的妖族看起来的确不堪一击。”燕王越往下说那老谋士神色便逾渐凝重,而他本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而后话锋忽然一转,道:“可是天庭便如你所看见的那般强大吗?若天庭真强大到足以将局势牢牢掌控,为何蜀州鬼患至今未派天兵天将清剿,也无力阻止妖族大圣布下的那颗棋子,还须借助人间道门之力?”
“可天庭统御周天万地,势力之大,犹如浩瀚宇宙,又有谁能让天庭自顾不暇?”老谋士微微皱眉,只觉心惊。
靖王端起铜觞轻轻抿了一口,咂嘴道:“天上之事,你我这胁夫俗子又怎么知道,不过地府发生的事情你可能已经看到了吧?秦广王权柄滔天,司人间万灵寿命生死,享用无数香火,十殿阎罗虽是平等地位,可其他九殿阎罗与之相比,权势恐怕不如秦广王手下的一个崔判官大,早已是心存怨忿,如今妖族大圣九尾天狐元神自无间地狱中逃脱一缕意念,斩杀无数阴神,牛头鬼将又于人间世界凿开通往阴曹地府之道,使得无数生魂恶鬼逃脱,阴司秩序崩毁,十殿阎罗若是同心同德,镇压这出乱恐怕也不费力气,不至于酿成人间惨剧,可十殿阎罗这么做了吗?没有!以转轮王为首的九殿阎罗反而以此为由,掀起一股倒秦之风。”
“你是说?”老谋士不知燕王怎么由天庭说到地府之中去了。
“阴曹都乱成这个样子了,天庭有派人干预过吗?而且天庭局势比阴曹复杂一万倍,阴曹十殿阎罗都是天庭建立之后从人间德高望重之辈中甄选出来的,没有明显的派系之分,只是权利分割不够平衡,故才酿成此祸。”燕王轻轻一拂袖,身子轻飘飘的落在了几案之后,席地而坐,将铜觞顺势放在了桌案上,那老谋士见杯中无酒,赶紧满上了一杯,目光却一直落在燕王嘴上,一副深感兴趣的模样,燕王喝酒润利润喉咙,继续说道:“天庭却不同,虽然原身是当年的仙庭,可后来却吸纳了各方势力,当年承天效法后土仙王乃是我人族一位隐世不出的大圣贤,我牧云家族族长与那李家族长见其都要尊称一声先师,后来为调停人、仙之间的矛盾,这才出世受天庭招揽,可后来受天庭违背协定,灭我牧云世家,扶李家成为傀儡,承天效法后土仙王遂与几大仙王产生冲突,叛出天庭。南极元始长生仙王据说是天地初开时一道元始之气所化,经常以天自居,他所修炼的道术也是天下地下唯我独尊,肆无忌惮的吞噬天地之中各种元气壮大己身。可以说是魔道始祖,结果被几大仙王视作异类。险些受到制裁,无奈之下远走海外。而天庭之中如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