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翻天覆地变化在加上之前那番言辞,不亚于在王永诚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好,你很好,若你只是元精云布之境的蝼蚁,那我也替我兄长感到悲哀,杀你同样是脏了我的手,如今却好,心里不必再纠结这些了,看你年纪轻轻,能有这般境界,也算是天才一般的人物,杀死一位天才实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王永诚牙齿轻轻挫着,浑浊的眼瞳映衬着火光,仿佛流淌的鲜血一般,阴声言道:“所谓天才不过是受上天眷顾多一些而已,却因此而得意忘形,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我为修行付出了多少心血、承受多少苦难,你又怎配与我相提并论!”
“我并不想跟你相提并论,只是你一味想要杀我而已。”张潜双眼微阖,五指轻轻摆动。
言语之间,身子犹如被风吹拂,慢慢接近。
“对,你必须死!”王永诚眼眸陡然爆发出无穷的凶光,身上缠绕的火蛇顿时暴走,疯狂的扭动,仰头长嘶!
这一刻他将心头的怨念与仇恨都转嫁在了张潜身上。
狂乱的战火席卷开来,滚滚狼烟犹如吞天巨蟒!
王永诚扬手一劈,身上盔甲铮铮响动,浓烟、战火化成的巨蟒自天穹之上猛然咬下,百丈身躯,横扫虚空!
浩浩荡荡的暖流扑面而来,更夹杂着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战意,犹如那浓烟之中挟裹着千万铁骑,杀伐之声冲入心间,让人有种近乎窒息的错觉。
张潜看着那当头撕咬而下的火云巨蟒,微微皱眉。
身形依旧如风筝一般,在浩荡的天风中不停的飘摇,依旧没有使用任何神通,似乎随时时可能被吞没。
便在两人身下百丈的山脉中,一条清河自山谷中蜿蜒穿过,水面波光潋潋,倒影着天穹之上的火光,就好像被揉碎的血月一般,河岸边,两个矮小佝偻的人影藏在岩石拥挤形成的狭隘缝隙中,坐在冰冷坚硬的石堆中,下巴枕在蜷缩的膝盖上,双手捂着耳朵,屏佐吸,不敢看天上一眼,就像是把脑袋埋在沙堆里的鸵鸟。
天上降下的滚滚热浪,使得这深秋萧索的凉夜好像突然变成了炎热的伏天,河面上更是涌起无数浪花,逆流翻滚,河水渐渐浑浊,犹如血染。
藏于岩石缝隙中的两个人影,亦是战战兢兢。
正是此时,天上犹如雷霆震怒。
虚空之中,那火云巨蟒已是将张潜整个身形都遮掩盖住,犹如泰山压卵一般,目光穿透夜空望去,已是看不见一丝踪影,犹如被狼烟、战火烧成了灰烬,便是以神识映照,也无迹可寻,似已身死,然而王永诚神色之中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喜意,反而皱起了眉头,愈加谨慎。虽然他有绝对的信心将张潜击杀于此地,哪怕是他隐藏了实力,依旧不能改变什么,但绝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一招之间便将其打的灰飞烟灭,便是他自己也不会相信,可若非如此,他如今在哪?
战火狼烟弥漫虚空,犹如千军万马冲杀,杀气充斥原野。
王永诚目光如电,似要穿透浓烟火光。
便在此时,面色骤变!
浓烟之中,一个巨大的黑茧横冲而出。
张潜满头青丝陡然扬起,显露身形,犹如魔神,发丝化作千万道剑气,纵横切割,狼烟、战火汇聚而起的巨蟒陡然被斩成粉碎。
灰烬犹如破碎的陨石,朝着山间坠落。
顿时像下起了一仇雨。
落入森林,树木倾覆,火光四起,落入河道,河水翻煮,浓雾滚滚。
藏于石缝中的两道人影顿受惊吓,抱头鼠窜,只是四面都是山石,根本无处可逃,也实在找不到比这里更加安全的藏身之所,在原地倒腾两圈之后,渐渐消停,四目相对,不难看清彼此心中那一丝刻意隐藏的恐惧,二人脸上同时浮起愤怒与羞恼,其中一人脸生淡色金鳞,鱼唇鲤须,就像水府小妖一般,发起怒来,眼睛瞪的犹如明珠一般,看着那背生厚甲,尖嘴猴腮,指甲锋利的佝偻老汉,斥责道:“甲山,两人在你属地之中胡作非为,你却管是不管。”
那老汉面目猥琐,翻了一白眼,双手一刨,便在岩石下掏出一个坑来,蜷缩着身子卧了进去,一副胆小如鼠、爱理不理的样子。
“要管你去管,两人打架可不止祸害到我的黄石岭,你的清水河也死了不少生灵。”老汉瞥了一眼漆黑的夜空,火雨倾洒,山林四处起火。
嘴上虽说的不在乎,可实际上眼角都拧在了一起,皱纹如鱼尾一般,显然极为痛心。
“我一个人哪里是两人对手。”那鲤鱼小妖紧皱眉头。
猥琐老汉白了他一眼,哂笑道:“我两联手便是他二人对手了?我这黄石岭不过方圆十里,你这清水河也就四五十里的水域,便是不顾属地生灵调动所有灵气施展法术,恐怕也难以对其造成威胁。你可看清楚了,那个浑身冒火的魔头可是修成神通的大能,你我怎么是对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算逑,你还是太年轻啊。”
“任他们这么打下去,你我属地之内恐怕要死不少生灵,倒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谁来担当?”鲤鱼小妖一脸正义之色。
猥琐老汉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你还以为你是岷江河神啊,你这清水河跟我黄石岭一样,都是荒无人烟之地,谁有那闲心来管?再说,也打不了多久了,那个道士的境界不如这魔头高深,而且道门正宗偏重于清修静悟,克敌制胜的手段有限,战斗力本就逊色于魔宗修士,若有一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