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位于云南明军的背后,如果缅甸保持起码的中立,明军大概都不会有兴趣在国土大半沦丧的时候发动对缅甸的攻击。但现在缅甸既然表现出了对明军的敌意,那明军也就有征服缅甸的必要,以保证自己背后的安全,若是这场征服战争能够给明军提供大量的物资,那当然更是妙不可言。
不过从四川到缅甸要走好几个月,从八莫打到阿瓦也要几个月,如果继续向仰光进军还要几个月,所以这场征服战争必须追求一劳永逸,最好是打完这一次就再不用派兵来了。现在并不是什么太平时节,四川和云南还面临着满清的巨大军事压力,数万明军战士不能经年累月地呆在境外。
“我们不可能在缅甸驻留一支大军,也不可能一次次发起这种灭国之战,如果占领缅甸能够为我军、为四川提供一些军费和粮食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在这里投入数千兵力,每年若是损失个一、二百人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更多的驻军和更大的损失就完全不能考虑的。”邓名很仔细地给军官们阐述他的战略构思,因为他现在想修正出兵前的策略,不打算放任士兵去洗劫寺庙,所以必须要争取军队的理解和支持——虽然军令如山,长官的命令不管赞同不赞同都需要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但邓名相信若是官兵能够理解命令的话,那他们一定能够执行得更好。
“所以我们需要取得大义,获得缅人的支持,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缅甸国王,让他以缅王的身份和寺庙们达成协议,授予这些寺庙大片的土地,还要向僧侣们保证,拨乱反正后寺庙一律免税。”邓名认为免税是个很厉害的手段,既能在短期内获得寺庙的支持,而且还能长久地伤害缅甸的国力,让缅甸再也不能对中国的南部边界构成威胁——若缅甸被特权阶级免税政策搞得兵穷民困的话,说不定中国就可以染指整条丽江流域了。
听说邓名打算给予缅甸一部分人免税权后,聪明的明军军官都拍案叫好,比较厚道的那些在同伴的解释下也明白过来。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个政策未必能长久,缅王就是再信佛,这次从僧侣手中得到的帮助再多,也不太可能容忍一个世袭的、享有极大特权的宗教团体无限地膨胀下去。
“所以这个缅王一定要岁数小,最好还是个孩子,等他长大之前,是不用指望他能凝结人心,把寺庙打压下去了;而过上十几年,寺庙羽翼丰满,那时我们应该也光复了不少河山了。”邓名认为大家说的有理,而他事先也考虑过这些问题,反正只要缅甸这十几年能够不在明军背后添乱,并且为明军提供支援物资及可以了:“除了我们兵力和国力的问题外,我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吞并属国,不然只会让安南等国畏惧,说不定反倒会把他们推向满清。我们此次征缅,就是为了拨乱反正、存亡续绝。”
“嗯,所以这个缅王一定要是莽达的儿子,而且最好岁数还不大。”赵天霸赞同地说道,不过莽达的太子也被莽白和他父母一起扔进丽江淹死了,听说还有妃子给生过子女,不过这种危险人物现在肯定也在莽白的控制下:“有没有合适的?不好找吧?”
“怎么不好找?我已经找到了。”邓名得意地答道,接着就让一个士兵去把下一任缅王、首相带来给川军军官们看看:“去把那个不胖老高带来。”
“不胖老高?”赵天霸好奇地问道。
“嗯,就是那个驭象夫,那个死了大象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家伙。”邓名一开始不知道那个缅甸人的名字,见他精瘦又挺高,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代号:“他会是下一任缅甸宰相,他的名字挺难记的,我给他起了个我们好记的名字吧,嗯……就叫庞高好了。”
庞高能给邓名留下深刻印象,主要是因为他确实凭一己之力挖好了个大坑埋了他的大象,得知此事后邓名对身边的卫士评价道:“面对着敌兵的大刀,能够豁出性命去保护他大象兄弟的尸体,不眠不休地挖坑让他的大象兄弟能够入土……一个人能对他的大象这样好,那应该值得优待,我们也能够指望他将来回报这份恩情吧?”
庞高牵着一个男孩子进入了营帐中,看到一营的明军军官后,他显得又紧张又害怕。
“这就是你的长子吗?”邓名问道。
听过翻译的话后,庞高忙不迭地向邓名点头,他是河东的百姓,几天前和其他川军的俘虏过河后,邓名就把他叫去问询了一番,得知他有个五岁的健康男孩后,邓名就让几个明军士兵跟他回家,把他的长子带过来。
邓名把孩子从他父亲手中拉到了自己身前,把他展示给全体明军军官:“诸君,这就是缅甸先王莽达之子……嗯,莽达之子莽鲁。”
营中响起了一片嗡嗡声,赵天霸跳将起来:“大帅,这不是那个庞高的长子么?”
“以前是,从今以后就不是了。”邓名理直气壮地答道。
这时庞高已经从翻译口中听明白了邓名在讲些什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冲着邓名磕头,一边大声嚷嚷着什么。
“不用翻译了,我知道他大概在说什么。”邓名摆摆手,阻止了那个充任翻译的缅甸华人的转述。
“大帅,您不是说我们要争取大义,要为莽达存亡续绝么?”赵天霸的嗓门大得快要把帐篷顶震翻了。
“所以他必须是莽鲁。”邓名面不改色地说道,指了指他身前的那个孩子:“只要全天下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