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702里,正散发着某种装修的味道。
有个工人模样的人,头戴着报纸做的帽子,正到处喷洒空气清新剂。
他旁边一个盲人工头似乎视力不太好,正低头催着工人干活。
长头发男子慢吞吞的上楼,走到了二楼,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自语道,“不是这个单元啊。”
说完就朝楼下走去。
楼道里光线昏暗,不知道哪家里传出了因为饭菜吵架的动静,然后就是摔盘子的声音。
这种响动,听起来满满的世俗气息,然后就变成了和解的笑声。
长发男子重新回到三楼,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依偎在墙脚的醉汉。是个老头,手里死死的握着个酒瓶子,牛二,五十六度的,地上洒了不少了生米。
他浑身酒气,正伸手摸烟,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这人烂醉如泥,一点反应没有。
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对着醉汉脚面慢慢的插去。
锋利的刀尖插在对方皮肉上,鲜血慢慢的流了下来,醉汉木然的动了动,懒懒的睁开了眼睛。
“你,你认得我吗?”长发男瀑布般的头发下面露出了半张脸,如同脸谱一般吓人。
剧痛正在醉汉身上蔓延,如果他有点血性,或者是个正常人,必定做出反应。
“阎王派来的小鬼?哼,去,给爷两箱二锅头,这就跟你走,最好啊,再有点小菜,咳咳。”醉汉终于看清了他,脚丫子慢慢的缩着,满是沧桑说,“肺癌,活不长了啊。”
说着,他费劲儿执着的举着酒瓶子,冲着长发男举了举。
肺癌?
没错,应该是的,他屁|股底下露出了半盒大前门的烟。
这种劣质烟焦油含量高。
再闻闻他身上的味道,这时候才发现烟草味和酒臭味几乎可以媲美了。
“滚,从这里滚蛋,你听到了吗?”长发男用异样的声音说。
醉汉想了半想,留恋的看了几眼墙脚这个安乐窝,满嘴嘀嘀咕咕的朝楼下走去。
眼见赶走了这人,走廊里再也没有了动静,他想了想,估计和前几天发生的案子,还有恐怕白五回来有关。
那些躲在家里的人,大多房门紧锁,有什么动静都不会出来了。
他重新回到二楼,眼看着一台灵车慢慢驶来,停在了路边,心里咯噔了下,冲着灵车投去了一个厌恶的眼神。
重新回到走廊里,长发下他那张冷峻近乎死人的脸谱脸,露出一丝冷酷,点着了一根烟,淡淡道,“心智才是最重要的,早一秒,晚一秒,都会非常重要,有时候事关全局,有时候就是一堆堆骷髅。”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终于等来了一阵脚步声。
楼上的工头下来了。
这人视力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一边走一边扶着墙,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见了长发男子,他先是一愣,继而从墙那去了楼梯扶手,慢慢的,如同躲避毒蛇似得,战战兢兢费力的迈着脚步。
“瞎子?”长发男忽然出手,抓起了他的墨镜。
一个眼镜腿用胶布缠着,连商标都没有,典型的十块二十的地摊货。
他猛的看去,但见工头两只眼睛全部伤残,左边那个白眼球很多,不停的眨着,看样只有这样才能看清近处的东西。
在长发男看来,这家伙是瞎子没错了。
他猛的用匕首逼近了工头,声音阴冷道,“瞎子瘸子,走,朝下走?”
他对工头的“残疾”怀疑程度正在降低,但感觉还是有疑点,如果是假的,只要他一动手,这家伙脖子那会马上喷出一道血色光芒。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工头挺了挺腰部,双跨用力,轻轻的一甩腿,以扭腰送跨之合力,轻松的走路了。
绝对的瘸子。
他的刀慢慢的放下来,不停的打量着工头,对方如果心跳加快了,如果眼珠子变了样,还是痛快利索的一刀。
当他押着工头进了房间,眼看着工人正在调试壁灯,他用刀柄猛的击打过去。
随着一声沉闷,工人趴在了地上,挣扎了下,没有了动静。
工头老实的站在门口,身体微微发抖。这是吓的。
似乎,他知道死到临头了,才做出了本能的反映。
灯,打开了。
长发男子拽掉了长发,露出了一张面具脸谱罩着的脸。
“你们两个谁也活不了,那些警察呢?”黑衣人正是磕巴王张野。
依旧是一身黑衣,风衣褪*去,他熟练的拿起了肩膀上的猎枪。
工头呜呜咽咽的说不什么话来,站在那里麻爪了一般,眼睛盯着随时能送他上路的枪口,嗫嚅道,“他们,他们,走了,早就……”
“放屁,一共上来三四个人,就在,附,附,近。”张野头也没回就责骂上了。
这一刻,他眼珠子一瞪,猛的后退了两步。
对面墙上是白五家常用的东西,而旁边就变样了。
墙壁上是狂野的明星照,一个个和网咖有关的宣传画贴在上面,星河网咖四个立体大字印在墙上……
太熟悉了,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是他从境外归来参加的第一个任务,没想到又回到了眼前。
右前方,是程飞那个警察中弹倒地的地方,当时他开了好几枪。
曾经他对着酒杯开心大笑,笑那个警察死的窝囊,笑方天宇身手不佳。
前天晚上在民升小区那,他差一点就干掉了方天宇,如果成功了,上峰至少会奖励他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