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失笑道:“三哥,你肩膀上的担子最重,兄弟们不能没了后援退路不是,所以,明天你和宗明兄弟都要留守再客栈之内,切记不可惹事,不可张扬暴露了自己,一切可要拜托你了。”他知道若是叫陆老三单独看着这里,以陆老三单纯莽撞的性格,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故而留下宗明协助他,但凡有事,还有个人能够提醒一下。
宗明心领神会,冲着沈牧一拜,道:“谨遵先生指令。”
沈牧点点头,又和众人商榷了明日行动的各中细节,眼见天色不早,便使众人各自安歇去了。
翌日一早,马忠、石勇便带人依计行事。沈牧也领着马林子等人纵马往时家堡附近山林侦探地形。
夫战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西山道之所以叫西山道,是因为境内山脉众多,最出名的山脉便是那大西山了。由着大西山延伸出来十余条小山脉,而定州府内,便是这些山脉的最末端。
山虽没有主脉高大巍峨,但却是那种连体山居多,一座连着一座,起伏不定。又因为临近海洋的缘故,气候潮湿。山林之间若是没有官路或是州府的乡道,那指定是荆棘丛生,杂草茂密,蛇虫鼠蚁特别多。
沈牧几人翻了两座山,再往前路便是行不通了,前方的山路崎岖坎坷,完全不适合行路逃跑,这样的路,走起来太困难,很容易被追兵赶上。
往南走是行不通了,朝西便是七星寨总坛氓柳山所在,那么只能看看往东走的路。
东面并无山林,而是一片平原阔地。张庄东面五十里,是潮汾县。潮汾县内似乎并无七星寨的分寨,若是攻破时家堡之后,逃到这里应是最合适的。
沈牧来去走了不同的两条路,各自测试了路程时间,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回到来如归客栈时,已是日落西山。
沈牧想着马忠、石勇等人所办之事,不知他们情况如何,一下马,就先去敲开马忠所在的房间大门。
为免被人关注,沈牧先让马林子等人自行回房歇息。
房门打开,便看到马忠等人耷拉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围城一圈,唉声叹气。
马忠见沈牧回来,忙站起身来,将今日之事,一一说于沈牧听。
原来马忠和石勇一大早便按照昨日计划,打听了时家堡经常采购的集市所在,到了那里之后,便将所有的蔬菜、干柴都收购一空。幸得这里是个镇子,商贩并不是很多。几十两银子也就足够了。
可是,他们兴致冲冲做完这些,专候时家堡人时,却是等了一天都没见到个人影。倒是被镇子上的妇人家买走了大半蔬果。
沈牧听了,右手支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发现咱们做了。今日若是没来,明日应当会来的。这四下里只有这一个镇子,再远就要跑到四五十里外了。大伙儿不必灰心,明儿咱们再去等一天,终是能够等到机会的。”
马忠道:“沈先生,若是他们一直不来可怎么办?”
沈牧笑道:“终不能有人一直不吃不喝吧。”
马忠点点头,也是,又不是庙里供的神仙,谁能一直不吃不喝呢。得,明儿在等一天试试。
众人当中,唯有陆老三神采奕奕,他将“家”看的连根毫毛都没丢,而旁人一无所获,又怎能不开心。
翌日,沈牧令马忠、石勇继续按计划行事。自己则领着宗明,进了沿街的一处酒肆,寻了个二楼靠街的位置,点了酒菜等物,酒肆小二虽觉得一大早就来喝酒十分奇怪,但见了银子以后,立马堆笑,一一按照沈牧所点物事摆了满满一大桌。
二人喝酒是假,真正的要做的是边喝酒吃饭,边观察街道里马忠等人的状况,这样也好随机应变。
却说马忠、石勇等人和昨日一样,先是将街上的蔬果、干柴等物统统收购干净,接着摆了两三个摊子,开始吆喝起来。
日头初上,街上多了许多妇孺老人,买菜的买菜,逛街的逛街,嬉闹的嬉闹。
马忠等人为免引起关注,东西照旧买,客套话照旧说。
约摸将至午时,街角转角处走来一队汉子。沈牧再二楼瞧得清楚,见了那队人张扬跋扈的模样,知道应是正主终于来了。
那为首的汉子生的精瘦精瘦,续了个八字胡。领着六个大汉,一路吃吃拿拿,顺带着对貌美的妇人挑眉弄眼,吹了几声口哨。
那人名唤时腾,算起来是时帅的远亲侄子。时帅贵为时家堡堡主,时腾再老家混不下去,便来到时家堡投靠。时帅瞧他身无长物,本不愿纳他入门,又碍着祖上的情分,便叫他再时家堡做了个伙房支事,左右这活计不用打架斗殴,只需要一张嘴一支笔就够了。
前几日时家堡如临大敌,防备来防备去,却连敌人的鬼影子都没能见着。可怜却因此差点将存粮吃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等到堡内放松了,时帅却令众人在困守几日。今儿早上,时家堡的兄弟们差一点就闹出人命来,全因没了酒肉,人心惶惶,大伙儿心情烦躁,惹出了骚乱。
时帅安抚完众人之后,便令时腾即可去镇子上采办,晚上要犒劳堡内兄弟。
时家堡并不缺钱,但时帅是个谨慎的人。虽然七星寨说沈牧一行此刻理应还在山林之间,安全起见,他时帅还是愿意在多等几天。时家堡是祖上的基业,自时帅祖父在此建堡之后,历经三代耕耘。时家堡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