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马儿忽的一声长嘶,张扬一个翻身爬将起来,心道:难不成这里的村民再偷马?
张扬看了一眼沈牧,见他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一般。想着沈先生这几日连连赶路,都是为了自家这些兄弟生计而奔波,累了的话就让他多睡会儿吧。几个乡间的百姓,应付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扬跨出茅屋,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耀眼残红,染红了整个天地。水滴顺着瓦片滴落下来,答答融进地上的泥潭之中。
房外站着五人,四个男人,一个女人,都是农家装扮。张扬见他们正围着自己于沈牧所骑马匹,似乎想要偷马,当即大喊一声道:“呔!你们作甚。”
这一声洪亮之极,那五人听到喊声,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只见那五人表情呆滞,动作迟缓,一双眼睛好似嵌了一张白纸,全无黑色,眼皮上翻,那白色的眼珠似乎马上要爆裂出来一般。五人动作一致,转过身子,直直朝张扬走来。说是走,其实双腿僵硬,似乎那不是一双腿,而是两支竹竿架在腿上,拖拉拉的慢慢靠近。五人走的缓慢,直在地上留下十条痕迹。
张扬何曾见过这般景象,这五人看起来哪里还像个人的模样,脸色苍白,身体僵硬,表情呆滞。这活脱脱的像五个死人,但是死人又怎能站立直行呢。眼瞅着那五人便要拖到自己面前,张扬“啊”的一声惊呼,跳进破屋,抓住沈牧一阵摇晃。
沈牧入定之后,按照吐纳之法,呼呵有度,浑然忘了周遭一切,但觉体内道道热流,汇聚于丹田之中,再随着呼气之时流散于四肢八骸,说不出的舒畅之极。待到被张扬晃起之时,并不知发生何事,茫然的看了一眼张扬,道:“张兄,雨停了么?”
张扬惊慌失措道:“诈尸了,诈尸了。沈先生!”
沈牧随着张扬手指方向定睛一看,但见四五人堆在破房门口,只是背着光,瞧不清他们的面孔。
沈牧道:“嗐,是咱们惊扰了乡亲,你倒是紧张什么。”
张扬抓住沈牧双肩,躲到他身后偷眼瞧去。这五个人背着光,的确没有之前那般可怕。张扬道:“刚才,刚才他们……就好像死人一般。”
沈牧道:“笑话,死人怎么会走路,难不成生化危机了!”
他这话音刚落,就见当先两个人迈步向前进来。那两人步子奇怪,左脚向前大大跨出,右脚再慢慢拖上,直到与左脚并拢,继而右脚又跨一步,左脚再慢慢跟上。沈牧想起英叔的电影,心底“咯噔”一声,哎哟,莫不是被我言中了,这是遇到丧尸了?
沈牧大喝一声道:“别动,你们是什么人?再动,我可不客气了。”
那两人置若罔闻,径直往沈牧二人拖来,口中喃喃呓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却只听得到牙齿磨得嚯嚯作响之声。
张扬早已操起一截烧着的木棍,冲着那两人抡了过去。
咚的一声,一人被抡中了脑袋,那人竟不喊疼,头一歪,伸出手来,掐住张扬的手臂。
张扬好歹也是百十斤重的大汉,那人竟然双手将他提起,普通提起孩童一般,用力一甩,将张扬丢了数米开外,只摔到柴火堆上,滚落下来。
那两人脚步忽的加快,冲着沈牧抓来。沈牧见此奇景,心中骂道这一次怕又遇到诡秘之事。想起宁五所说符篆之术,只恨自己没有学这一门的功法,不然定会如英叔那般,阴阳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怎奈这些不过空想,沈牧见那两人来到近前,抬脚踹再一人肚子上。那人只是一顿,旁边那人却已伸手抓住沈牧的右脚,张开大嘴,便要咬下去。
这还了得,万一这是僵尸,被他这么一咬,自己不也会尸变了么。说时迟那时快,张扬见沈牧被抓,连忙捡起一根木棍,递到那人嘴巴之上。只听的卡擦一声,那人竟将手臂粗的木棍咬成两段。
沈牧乘机一阵乱蹬,抽出脚来。刚要转身就跑,忽的脚下一拌,却被一人抱住了脚。原来当先那两人进来之后,后面那三人也连番挤进房内。房门狭窄,又常年失修,那女人竟被另外两人挤压,碰碎了门框,倒在地上。她这么倒地一滚,反倒刚好滚到沈牧身边。当即伸手,抱住沈牧的小腿,张嘴便咬。
这一口还没咬上,沈牧便已栽倒,竟将那女人拖了半步。那女人连爬几步,摸到沈牧小腿之上,仰起头,张开嘴巴,啃咬下来。
沈牧哪敢怠慢,抬脚乱踢,为了保住小命,这一阵乱踢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那女人被沈牧连番踹了几脚,只听得“卡擦”一声,脖子竟然折断,脑袋登时软哒下来。抓住沈牧小腿的手却依然抱的紧紧的。
两名汉子扑入进来,沈牧但见人影一闪,连忙就地打滚。那两人只扑到女人身上,一阵胡乱撕咬。那女人的手被这么一拉一拽,才渐渐松开,沈牧连忙爬将起来,抓住一根柴火对着地上三人一阵乱捅。
张扬则舞起木棍,也是一阵乱打。这几人行动僵硬,并没有活人这般灵便,二人连番敲打,竟尔将他们全部打翻在地。怎奈他们似乎毫无痛感,虽是倒地,仍是攀爬抓挠,口中咯咯作响,想爬起撕咬沈牧二人。
沈牧扬声道:“张兄,这些人打不死,咱们快出去。”
张扬道了声好,将手中木棍瞄准当先一人额头,狠狠砸下,随着沈牧跑出破房子。
沈牧跨出房门的时候,忽然知道绝望一词,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