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三摇头道:“真没看清,咱也觉得奇怪,还以为遇着了哪路神仙。”
段超啧啧有声道:“怕是真有神仙保佑咱们五龙山兄弟。”
沈牧道:“那汉子现在哪里。”
陆老三道:“再隔壁厢房。大当家说这里房间多,便给他分了个床铺。我见他始终昏迷不醒,便先将他安排躺下了。”
段超道:“为了这人。差点害了我两个好兄弟,这人醒来要是没点用处,我可折大了……”
沈牧沉吟片刻,道:“罢了,时候不早了,大伙儿还是早点歇着吧。”
段超打了个哈欠,道:“沈老弟说的不错。走吧……”
说完,领着马林子、沈牧去了。
沈牧躺在软蹋上,一直在琢磨陆老三的话。在他看来陆老三并没有遇到甚么神仙,真的有神仙,绝对没有时间去搭救他一个平平无奇之人。当时的房间里,除了磨玗顶的人,便直剩下陆老三和那名断了腿受了重伤的汉子。能够杀了磨玗顶那么多人的人只能是那个汉子。可是,他只是一个断了腿,受了伤的大叔,他是怎么做到以一人之力,去和三十一名大汉对决的。这个世界里,似乎存在着与众不同的人,一些异于常人的非凡之人。或许,那位大叔便是那个陆老三口中的神仙。
明儿一早,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沈牧奔波了半夜,脑袋没睡,身体骨却支撑不住了……不一会儿,便打起呼噜来了。
沈牧一觉醒来,随便洗刷一下,便去了西厢那人的房间。
那人还在深睡,似乎一直没有醒来一般。十来天没有洗漱的身子,散着淡淡酸臭。腰腹间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想来已无大碍,却不知那双腿还能不能恢复。
沈牧端来一盆清水,给那人擦了把脸,又清理了一下伤口附近的污渍。然后提了个板凳,坐在一旁,静静看了一会。
悠悠说道:“大叔,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要谢过你出手搭救陆三哥。”
他等了一等,不见那人回复。又道:“我知道,昨儿那十来个人都是因你出手,除却你来,便再没人有这能力,我们五龙山这帮人,都是普通的农家汉子,没见过甚么世面。我知道大叔你是世外高人,原本就是隐于尘世之间,不会和咱们俗人搭话,这也不怪你。”
这话刚说完,就看到陆老三端着一碗稀粥进了厢房。
陆老三见着沈牧对着那汉子说话,登时茫然道:“沈先生,他……他还没醒,你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沈牧接过陆老三的稀粥,道:“没事,三哥,你去吧,今儿我来喂他。对了,你和大当家说声,请他安排几个人同你一起,将后院清理一下。”
陆老三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间。
沈牧将粥放在一旁,等了片刻,道:“大叔,你还是不用装了,这里没有旁人,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那人缓缓睁开双眼,手指一动,搭在沈牧手腕之上,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沈牧但觉一只手臂酸麻无力。那人道:“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往往死的最早!”
沈牧见他终于睁眼说话,虽然半个手臂被他控制,却也并不担心。只道:“聪明的人,往往知道如何保命。”
那人哼了一声道:“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由人宰割。我且问你,你是何时知道我已醒来。”
沈牧道:“因为我说话的时候,你的睫毛动了一下,只有做梦和假睡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动作。”
那人道:“就因为这个?”
沈牧道:“不错,这个叫微观心理学,我本来猜策昨日那些人之死乃是出自你手,故而言语一试,你听了以后,自然会有所反应。。”
那人道:“心理学?这门学问还真奇妙!”
沈牧道:“察言观色,洞悉秋毫而已。于大叔的能耐相比,倒有些不足一提。”
那人道:“我有甚么能耐,不过一废人尔!”
沈牧道:“可是你只用了两根手指,我便不能动弹了。”
那人闻言,哈哈一笑,收了按在沈牧手腕上的双指,沈牧顿觉那酸麻之感消失不见。
那人不是别人,恰是猎空枪宁寒。当日他身中“气死也枉然”毒,自知面对童氏兄弟和孙蒙三人围攻,断然无法逃脱,故而刻意装出全无道炁模样,让童欢将自己打成重伤,实则早已用最后一丝道炁护住重要心脉,原以为他三人就此作罢。不料却又被孙蒙丢下山谷。那山谷高逾百丈,寻常人落下,定然粉身碎骨。天不亡他猎空枪,落下断崖之时,被断崖上的松柏拦了几次,又落入山下潭水之中,兼之他有道炁护体,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道炁耗尽,终究还是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便是前日夜里,被那山寨里人仰马翻,嘶嚎喊叫的声音惊醒。他自知双腿已断,但见火光冲天,不知外边生了何事。但那伙人闹腾一会,俱都散了,想来和自己并不干系。
宁寒见人散尽,便运气调息。但觉自己体内道炁紊乱,知道那毒素尚未清除,要想恢复如常需得尽快祛除毒素。当即便默念心法,却见自己胸口被人缝合起来,恍然间想起似乎有人救了自己,却记不清细节来。宁寒昏迷许久,身体虚弱,道炁运行一周天,便已大汗淋漓,不觉间又脱力昏了过去。
后来再醒来时,便是陆老三等人再柴房里大闹时,不知是那个家伙,踩了他一脚。他的腿骨粉碎哪里经得起百斤大汉踩踏,当即“啊”了一声惊呼醒转。柴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