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国使团并非首次前来兴翟,早已有了默契,先到的便再离城二十里处的驿站等候,待其余人到齐了之后,才开始列队进城。
各国使团都有自己国家的军队保护,以免再路上遇到不测。
这也是百姓最津津乐道之事。九大国风土人情,民俗文化俱都不同,外貌长相也有很大差异。老百姓最好的就是这口,恒古不变!
八国使团进城之时,沈牧正由朱彪领着将他引荐于邱公公。
邱公公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官品虽然不高,但人家司礼监可是内务部的最大机构。云照国的内务府虽没有沈所在世界明朝的太监机构那么完善,但也有着六监三局之分。
六监之中以司礼监最大,司礼监的结构和大明朝有些类似,设总督、副督、掌印、秉笔太监各一名,随堂太监八名,其他的便是一些办差的小太监了。
邱公公原是尚衣局的管事,因做事干练,被提到司礼监做秉笔,后来又因勾决之时犯了点小心思,被总督惩戒降为随堂。
即便如此,他司礼监都是皇宫内部距离皇权最近的组织,莫说是一州之长,便是再京城内的各部堂官见到他们,都得恭恭敬敬的让开道路,躬身施礼。
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谁也不敢款招惹!
邱公公随意瞄了一眼沈牧,见他年纪轻轻,面带些许谄笑,“嗯”了一声,道:“朱大人,咱们身负皇恩,得了这个差事,万不能掉以轻心。来之前圣人特别交代,今年知茶局的事,不可以有半点马虎,若是出了乱子,你我可会掉脑袋的……往后哇,别什么人都往咱家这里带……咱家可没你这份闲工夫!”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却又威严十足,吓得朱彪额顶登时冒出豆大汗珠,直道:“是是……公公教训的是,下官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邱公公道:“你呀……你这是官越做大了,越不知道收敛……若不是……你小子若非有刘公公护佑着,能得了这个肥缺?小心使得万年船,可别什么人什么事都去招惹!”
沈牧再一旁听了这话,暗暗吃惊。照邱公公这话的意思,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这段话很明显话中有话。
朱彪慌张应道:“是是……公公训话,下官铭记在心……”
说话间,退后几步,畏畏缩缩如坐针毡。
朱彪心慌哇,沈牧能听出来这话里有话,他朱彪难道听不出来?自己本想借着沈牧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捞上一次,瞧这情况,怕是不成了!
沈牧瞧见朱彪脸色,猜出个大概来,挪到朱彪身侧,轻声道:“大人尽管放心,沈牧绝不让大人为难!”
朱彪道:“沈老板,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没想到今年朝廷会派邱公公前来,你不知道,他去岁刚被降为随堂,心中有股怨气。若是得罪了他,只怕本官这顶帽子就不保了。”
沈牧沉吟片刻,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若是朱彪丢了乌沙,表面上看起来沈牧并没有什么损失,可实际上,以后就没人敢让他去做白茶生意了。
沈牧心思流转,忽的想起什么,问道:“朱大人,你是不是将沈某再你这里存了五万两白银的事,透露给别人了?”
朱彪想了想,道:“好像有这么回事,前段时间西山道军演,各州府尹路过此地,本官便招待他们……喝醉了酒,不小心将这事露给了俞永和!”
沈牧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俞永和像是吃定了自己一般,一张口就是五千两白银。原来是你这糊涂蛋坏的事。
沈牧道:“这就对了……沈牧已有了注意,今天晚上宴会之后,你只管叫邱公公到后堂来便了。”
朱彪两眼瞪得老大,惊道:“沈老板。你想干什么?”
沈牧道:“大人莫慌,今天只是接待八国商贾使团,还没到谈价定价的时间,一切还有机会。待宴会过后,沈某亲自和邱公公谈谈!”
“有甚么好谈的……我看还是……算了吧……”朱彪说的最后三个字时,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他也是实在不忍到手的银子飞了去。
沈牧胸有成竹,说道:“不碍的,若是惹了乱子,明儿便将我关入大牢即可。”
二人说话间,忽的一阵炮响,接着锣鼓喧天,司仪扬声高贺:“八国使团,披星戴月,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为表圣意,以无根之水,替诸位接风洗尘!”
接下来,两道水雾自道路两旁喷薄而出,这水雾是用特制的仪器喷洒而出,如清晨海边的清晨淡淡的水雾,再春光灿烂之下幻出一道人造彩虹。
八国使团自水雾下缓缓驶来,数十辆马车依次停在知茶局衙门前。
知茶局张灯结彩,门前的道路上早已铺上鲜红的羊绒地毯。
司仪早已拿到八国商贾团的名单,此时按照顺序一一扬声念道:“南桑国北郡商会木榆毅会长!离月国光明郡王端木熙!流霜国卡卡达尔大人!莫罗国斯特凡商会特斯福会长……”司仪每喊道一人姓名,便有一人自马车当中掀帘走下。
而邱公公则带着随从将人一一引出知茶局内!
每年的知茶局采办大会都有着固定的流程。呈贴、入场、奉茶,听戏、接着便是酒宴。
各国的商贾团也大多不是头次合作,自然都晓得这些程序。每队人马按照顺序逐次步入内堂,再规定的座位上落座,然后等待主事的云照官员宣读致辞。
今年倒有些不同,每一个进门的商户团首先会得到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