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知道胡安有所顾虑,他们二人就只见过两面。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又如何让人相互信服。但是沈牧再赌,他知道胡安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说法去做。胡安是一个精明的人,精明到连围剿一个山寨都要做两家的生意,他会做出适合自己的取舍。
沈牧之所以将他们困在山谷之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让胡安看到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胡安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镇江府是呆不得了,否则的话胡安回去之后也无法交代,沈牧带着山寨里的弟兄背井离乡和胡安玩了个对赌的游戏。
山南道,位于云照国的东南角,山南道以壕山为界,壕山是云照国数一数二的名山,纵横数千里。东接汪洋大海,山南道的南端则是南桑国所在,这样一个临海的两国交界处,非常适合沈牧这样的组织。
五龙山幸存的众人听沈牧说要牵寨至山南道,半数不想离开世世代代生存的土地,留下的只有十余人,加上段超、沈牧、侯成和陆老三,刚好只有十八人。
沈牧觉得好笑,十八这个数字,听起来十分吉利。十八铜仁阵,十八罗汉,降龙十八掌,最好笑的是电视剧中的土匪头子常常会喊到: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当然,那种shí_bā_jìn的电影片头,沈牧曾经也是收藏了近乎18t!
十八人,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用了最原始的手段,耗费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到了山南道。
沈牧看着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冲着段超道:“大当家,这里就是咱们的新起点,不久的将来,咱们一定会找回失去的一切,并且更加辉煌。”
陆老三年少时曾在山南道闯荡过,山南道共有五州三十四郡,他们此刻所站的地方是定州府境内,山南道又隶属镇南王慕容府节制,慕容家祖上是云照国开国外姓三柱国之一。三百年间,始终镇守云照南疆。这里,俨然是慕容家族的小朝廷。
定州城西,有一条康广大道,直通内城主街,这条路是进城的必经之路。道路转角处,有个小酒棚。四根竹竿撑着一张帆布,只有两张简陋的桌椅,酒棚中静悄悄地,没有甚么客人。明儿便是中秋佳节,往年这会儿定有许多乡下人自此路进城采购货物,用以欢度佳节。却不知什么原因,这会儿竟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酒炉旁,店老板正在料理酒水,眼睛盯着碳火,兀自嘟囔着。
一个墨衣汉子,抱着一支长杆,那长杆被麻布包裹,瞧不清具体是什么样的物事。汉子头戴斗笠,皮肤黝黑,下巴唏嘘的胡渣子上,粘着一粒粉白色的草种子,汉子走的急,却没有注意到那显眼的异物。
他走的很快,后背的汗水沁湿了墨袍。温酒的老板一眼就看到道路来了人,他连奔几步,拦在路口道:“哎呀,客官,瞧你这赶路着急,都湿了衣衫。不若再这里坐上片刻,前面便是定州,您也不用急这一会儿。”说话间,不由墨衣汉子搭话,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他坐下。
天干物燥,墨衣汉子喉咙早干燥冒火,便应着店老板招呼,坐在长凳之上。道:“酒便不喝了,先给我一壶清水,解解渴。”
店老板招呼道:“客官请坐,咱这便将水给你送来。”
店老板转身取了一只木盘,一只木碗,从一侧的大水缸中舀了一碗清水,放在桌上道:“这是方才打上来的井水,咱这儿的井水,甘甜可口,客官先试试。”
墨衣汉子端起木碗,再鼻尖嗅了嗅,仰头喝了干净,井水透凉,墨衣汉子顿觉浑身舒坦。道:“好极,再来一碗。”
店老板接过木碗,边将木碗装满水,边道:“客官,咱这是去城里作甚呢?”
墨衣汉子道:“不进城,路过而已。”
店老板道:“唉,客户不进城可就可惜了,听说翠湖楼今晚支了个戏台子,里面的姑娘们说是要来一场才户不知道,翠湖楼的姑娘,可是咱定州出了名的……”店老板不停说着,这都是做买卖惯用的招儿,闲话多说,用来和客人套近乎。
墨衣汉子微微一笑,接了清水,又是一口喝了精光。
店老板续道:“可惜咱这酒还没有卖光,今日倒也是奇怪……要赶往常,咱这酒可是半点也剩不下了。若是卖不光这酒,回去定让婆娘一阵唠叨。别说乘机溜出去听戏,便是晚上有没有吃的也说不定了。”店老板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掀开温在碳火上的铜酒壶。
酒香四溢,扑鼻而来。墨衣汉子禁不住耸耸鼻尖,但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丢了两块铜板,提起那支长杆,转身便走。
店老板见状,忙道:“客官稍等,这酒我看也是卖不掉了,小老儿又不胜酒力,都是自家酿的好酒,丢了倒也可惜,不若送于客官喝了吧。”
墨衣汉子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那店家老头,见他弯腰弓背,白发苍苍,顿生恻隐之心。道:“这酒怎么卖?”
店老板一听,大喜答道:“不贵不贵,只要十块铜板。”
墨衣汉子自腰间布袋摸出一颗碎银,道:“这钱足够了。酒你自己留着。”
那店老板接了银子,眉开眼笑,拉住墨衣汉子道:“客官真是个大好人。快些坐下,尝尝小老儿的手艺如何!”
店老板自菜板后端出一碟花生,一碟切好的羊肉片,一碟不知名儿的果子,一一摆上桌子。又将碳火上的酒提了上来,斟了满满一碗温酒。
做完这一切,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