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休整就是三日时间,一直指望着援军解围的李峰,神态愈来愈差,心态也彻底跌落谷底。
自己逃出西陵时,叛军便已围城十余日。城内粮草虽然充足,但兵力并不多。再则那些江夏蛮以及乡野逃民,与汉人交流甚多。造不出大型攻城器械,也能拿出数不尽的简易云梯。
又仰仗着兵力优势,西陵早就岌岌可危。
如今,援军已到,却是百般拖迟,至今尚未有发兵救援之像。
呆在帐内的高诚,一脸平淡,只是查阅着安陆县长送来的本地舆图副本,有时又翻看一下临行时朝廷下发的舆图。
安陆舆图副本倒是稍微详细,朝廷发下来的那东西,简直毫无用处,只能大概估略出安陆与西陵相隔约二百里。其中山川地貌,尽皆全无。
安陆位处云梦大泽北部,稍微往南走上十几里,便能进入云梦泽。
云梦泽自先秦以来,便是藏污纳垢之所。周边十余州郡,大江两岸逃民多是入泽为盗,祸害四方。
因此,若要前往西陵,往南是万万不可。
可若是走官道,必然会被贼寇所查。自己手中也就一千五百精骑,面对着十万逆贼,稍有失误,便是一场大祸。
“报司马,斥候勘探已毕。”
就在高诚思忖之际,赵胡子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拿出怀中的帛布,继续说道:“这是斥候所绘,请司马查看。”
高诚接过帛布,摊开一看,脸色顿时一黑。
自己早该想到了...
一片涂鸦之下,还不如朝廷发下的舆图呢。
“算了,老赵,将前去侦探的斥候叫来,吾亲自询问!”
合上帛布,高诚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传来斥候亲问。
“斥候就在帐外。”赵胡子应了一声,然后朝着帐外呼喊:“司马传唤尔等,速速进来!”
两个斥候走了进来,躬身拜礼:“卑职参见司马!”
“汝二人与吾说说侦察情况!”
“诺!”
“禀司马,卑职乃张军侯麾下斥候屯长。这三日来,吾等往东侦察百余里。一路之上,并未遇见叛军斥候。”
“哦?没有遇见叛军斥候?“高诚疑惑一下,皱眉稍顿,继续说道:“嗯,继续说,先说说这百余里山川地貌。”
“卑职等人沿官道往东侦察百余里,南北有五十余里,多为平原。不过,其中河流众多。”
“明日,继续往东侦察,吾要知晓叛军动向!”
“诺!卑职领命!”
“嗯,下去吧!”
待到其离开后,高诚烦闷的叹口气:“多为平原,真是难办啊!”
“平原众多,不是正有利于吾等骑兵作战吗?司马为何作此为难之态?”赵胡子满脑们的不解,统帅骑兵,谁不希望是在平原地带作战。
“平原虽利于吾等作战,可也能使贼军悉知吾军详细。面对十万贼众,便是在平原,吾等也无力与其交锋!”
平原之上,一览无余,一千多骑兵,还真不会被拥兵十余万的叛军放在眼里。
赵胡子挠了下后脑勺,干笑两声。好吧,十万之众还是很吓人的。
“行了,去安排一下将士们,后日拔营,吾等要往西陵靠一靠了!”
高诚说完,摆下手,示意赵胡子出去。
“卑职告退!”
空荡的营帐中,高诚捏了几下眼角,闭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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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一早,全军拔营,可算是给了李峰一点欣慰。
李军侯急匆匆的就找到了高诚,希望与大军一同前往。高诚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毕竟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江夏西陵本地人,对于西陵要熟悉很多。有向导,对于大军还是很方便的。
全军行军速度并不快,一日功夫也只往东行军三十里,跟步军的行军速度几乎相同。
对于这一点,李峰很是不满,一路上也不知与高诚说了多少次。可高诚完全置之不理,这李峰完全不了解骑兵,真以为骑兵日行百里很正常吗?
这与之前奔赴荆州时不同,那时候赶时间,又是一骑三马,每日快速行军七十里不在话下。
如今,战马损耗严重,只能做到一骑双马。为了保存士卒、战马体力,以防突变,这才日行三十里。
晚间休憩的时候,高诚再次收到斥候的消息。
这一回斥候已经摸到了西陵城下,同时大概了解了叛军情况。而叛军,也得知汉军援兵已到。
叛军的斥候少有战马,面对这些西凉精骑,多是饮恨沙场。战场空间的情报收集工作,高诚已经完全占据优势。
十万贼众,声势确实浩荡。但与大多数农民军一样,叛军集中丁壮充作主力,屁股后面跟着大量的老弱妇孺。
西陵城暂且尚未被破,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据斥候所言,今日叛军攻城时,甚至一度冲上城墙。
“传令赵司马备好精骑一千,等待吾的命令!。”
“再命各部曲斥候,全部出动,务必使贼军斥候不能探听吾军任何消息。”
“诺!”身边亲卫接令后,立即跑了出去。
命令下达后,高诚当即披甲带胄,挂上佩剑,走出帐外。
夜间所闹出的声响还是有着很大的动静,大多数的士卒都被叫醒,穿衣带甲,忙活起来。
三刻之后,高诚看着聚集在身边的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