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表情懵懵懂懂的就被带走了,汲连宜听说了消息立刻来到地方,在长廊那边遥望张京:“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她又连忙问自己汲家这边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你们...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哥哥,是我哥哥,我马上给他写信,大人,你不要急,我这就给哥哥写信!”
汲连宜着急地咬住嘴唇:“你等我,大人!”
张京摇摇头,苦笑地看着来抓自己的将领。
“怎么,我身为领兵的尚书,这个旋锋会的少爷死了,难道就因此怀疑我,将我革职?”
“不论如何,无故斩杀良民都是错处!”
汲家的一个将领带头正要把张京直接扒掉铠甲以绳缚之,就见一柄飞刀铮然飞来,一刀就扎在这将领肩膀上。
“啊啊啊――”血溅半空。
毋理全浑身带着冲天的血气,带着一堆手下冲进来,正是他投掷的飞刀。
毋理全指着那汲家的大群将领大骂:“贼子来的细作!
老子在前线生不如死,你们汲家人倒学会绑架尚书大人了,来啊,全给老子抓起来!”
毋理全本来就是武将,原本又是九王爷那边的卧底,他有发怒的资本。
汲家的将领被抓住后,张京转转手腕笑道:“做得好。”
“卑职来晚了,请大人不要怪罪....”
这时,京城的快信来了。
展开信一看,只见京臣抱团弹劾张京,说他很早就勾结白雀山。
民间修行人沈永嘉和妖魔海女苟合一事,很有可能是张京瞎编的。
真正和妖魔苟合的可能就是张京本人。
奉京早就炸开锅了,张京完全被千夫所指,说他身有妖魔之力,比九王爷还要危险。
历来亡国之事,很大部分都是这种臣子火上浇油导致的。
比起红颜祸水这种市井才说的笑话,真正遗祸千年的祸水,其实是佞臣集团。
这陈年老账都被翻出来了吗....
张京想起海女临死前的样子,不觉冷了脸色。
信里写,这是皇廷的意思。
新账旧账一起算,张京必须立刻押解软禁起来,等京督大臣来了再说。
――
审判大会莫名其妙就开始了。
张京还算好,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吃了顿饭,喝了茶,才算是涤净了身上的战场杀气。
否则京督大臣真要被张京那凶相吓死。
京督大臣得到清流的吩咐,就要给张京盖章定论两桩事。
一桩是勾结海女,一桩是杀害良民宋天佑。
海女被骂了个底朝天,张京强辩自己以前根本没勾结白雀山,是讨伐九王爷才偶然结识一下。
但是,京督大臣手里居然有张京在白雀山当大王的细微证据。
“那么,增义天是海女杀的?”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海女是否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
“没有?那个臭表子真的和你没关系哦?”
“没有,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
“反正是个贫贱的妖魔,臭水沟里的老鼠罢了,大人就算说认识也无所谓的。”
“我认识个你姥姥。”
反正张京咬死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
张京盯着京督大臣那张滔滔不绝辱骂海女的嘴,牙根咬得紧紧的。
就算京督大臣相当于战场的钦差大臣,不能杀。
他也一定要杀了他。
这一刻,张京换位理解了当初的沈氏对待自己的态度。
“既然这桩事解决了,所谓杀宋天佑的事,还是要宋灵雁来作证才行。”金翰学立刻插嘴,“宋灵雁现在就在医馆,下官立刻帮大人将人请来。”
京督大臣点点头,却尴尬地发现金翰学在和张京说话。
――
金翰学带人到了医馆,宋灵雁却失踪了。
宋义在用人参吊着气,一问三不知,金翰学败兴而归。
宋家隐蔽的宅子里,宋灵雁苏醒后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她本来去看望了宋义,然后听说了张京被栽赃的事。
她想要去为张京作证,但猛地被宋义手下一针扎晕了。
此刻宋灵雁坐在窗边,看着被铁网拦住的窗户,想起以前宋义对自己好的那些场景。
给自己买绫罗绸缎,是在吩咐嬷嬷用鞭子抽完她之后的补偿。
她想学骑马射箭,宋义给她找老师,后来以那老师想猥亵她为由,又断了学习。
她每次去射场或是武场,宋义只要看到,都会和一群头目指着她的背影骂道:“你们看看那个锅台转,会自己走路呢。”
然后一群人掩鼻而笑。
宋义曾抚摸宋灵雁的头,告诉她,雁儿要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儿。
彼时宋灵雁蹲在宋义腿边,像条狗,强颜欢笑,她衣服里全是嬷嬷体罚的新伤旧伤。
――这才是她生活的真相。
宋灵雁靠着墙,掰着手指一遍遍数着时间,等到夕阳降下来,她就捅开窗户纸,看外面的黄昏。
柴房里有一股陈旧发臭的味道,宋灵雁苦笑了一下,突然想起张京的脸。
她对着外面的夕阳,目光空洞,突然喃喃道:“姑娘,我来救你出去了....”
张京以前说的话。
然后宋灵雁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笑了两声。
她发了一会儿呆,猛地站了起来,用尽平生之力往烟囱那里爬,弄的浑身黑漆漆的,门外的侍卫看见了她,立刻追来。
宋灵雁在房顶上逃窜,不小心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