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员外听十方又称呼黑衣女子为刺玫,脸上神情颇为怪异,但却并没多言,他也知道,混元教虽非出家人,但戒律比一般僧道尼姑还要严格的多,更是不喜欢参与各种民间俗事,因此黑衣女子的回答早在他意料之中。
贺员外也不强求,告诉了手下一个家人,让他留下来侍奉黑衣女子和十方,这才急匆匆带着众人进了主房。
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完了,十方是急不可待,赶紧凑到黑衣女子近前,先是一躬倒地,嘴里说道:“多谢姐姐的搭救之恩。”
十方低着头等了半天,没听见一点回应,抬头一看,哪儿还有黑衣女子的影子,十方赶忙回头一看,就见那黑衣女子已经沿着那青石大路信步而走,不时两边张望,好像根本没自己这个人一样。
十方倒没觉得有任何羞臊感觉,笑嘻嘻几步跟了上去,再次说道:“十方谢谢刺玫姐姐的搭救之恩。”
这时就见这黑衣女子将脸上轻纱摘去,面带怒色说道:“从方才开始,你一直叫我什么?”
十方一脸贱笑的说道:“我叫你姐姐啊!”
“谁是你姐姐,你好大的胆子,之前我说的明白,要是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要杀了你,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了,不过我知道姐姐是吓唬我的,要是真想杀我,当时就杀了,又何必和我多言呢?”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黑衣女子听了十方的话也不知道是生气多些还是无奈多些。
十方却毫不在意,张口说道:“既然刺玫姐姐舍不得杀我,那……”
刚说到这里,就听黑衣女子怒道:“谁告你我叫刺玫的?”
十方一愣,一脸迷茫的问道:“这不是当时我问姐姐,你亲口告诉我的吗?难道我听错了。”
黑衣女子刚要解释,突然就望见贺家的一个下人,正牵着十方的那匹瘦马雷霆,往院角那马棚走去。
黑衣女子一看就急了,几步过去,冲那贺家下人喊道:“你把这匹色马牵到别处去,不能拴在这里。”
方才十方跟贺员外回府的时候,早有下人帮他牵了雷霆,这时看来是要栓在马厩里,却没料到会被黑衣女子突然喝止,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下人也只好点头,牵着雷霆往另外一边的马厩走去。
这家人是不明白,但是十方可是一清二楚,因为在那马厩里,就拴着黑衣女子的那匹黑色母马,之前可是被雷霆好生非礼,所以黑衣女子才出言喝止。
十方也不敢笑,凑了过来,说道:“姐姐你也太仔细了吧,这不过是两个畜生而已,何必大惊小怪,说不定他们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那刺玫姐姐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虽然这黑衣女子保下了十方,但是自己自从遇见这小和尚之后,是事事倒霉,先是被十方喷了一脸的尿水,之后到了这贺家木坊,除了贺员外,那几个徒弟个个都对自己是敌意满满,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听十方这么一说,是再也憋不住了。
黑衣女子上去一把拉住十方的手,蹬蹬蹬几步就奔着自己的那匹黑马而来。
十方猛一下被黑衣女子抓住了手,顿时就觉得手掌间传来一种冰冷滑腻的异样感觉,整个人一下子都晕乎乎的,身子也软了,虽然不知道黑衣女子打算干什么,但他也任由黑衣女子拉着,到了黑马近前。
黑衣女子一把甩开十方的手,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姐姐?”
十方正魂不守舍呢,突然觉得手上一松,见黑衣女子甩开了自己的手,心里还极为不舍,又听黑衣女子问自己,一脸理所应当地说道:“刺玫姐姐啊。”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用手一指自己的黑色母马,冲十方说道:“你要是真想让你那匹色马当你的姐夫,我也没意见,诺,这就是你嘴里喊的刺玫姐姐,你听好了,我名叫黛靡,刺玫是它的名字,既然你这么喜欢当马的弟弟,从现在开始站在这里叫她一百声刺玫姐姐,少一声,我就扎你一刀!”
就见黛靡噌的一声,从腰间抽出那对短刃,指着十方说道:“开始,叫吧!”
“啊!”十方整个人都傻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才想起当时黛靡骑马而走,刚好自己问名字,黛靡喊了刺玫,原来并不是跟自己说话,而是喊得黑马的名字。
十方这脸百年不遇地一红,本不想叫,但是一看黛靡眼神坚定,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里琢磨:“这黛靡姐姐虽然可能不会杀自己,但是她要是捅自己几下,估计还是下得去手的,别说几刀,就是一刀我也受不了啊。”
因此十方没办法,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嘴里咕哝了一声:“刺玫姐姐。”
结果还没等十方反应过来,就见黛靡手中短刃一晃,一下子顶住十方的肩头,然后就听黛靡说道:“抬起头,看着刺玫叫,声音大点,你刚喊的什么我没听到,要是我再没听到,或者你眼睛没看刺玫,就算少一次,我就扎你一刀。”
十方一看黛靡是玩真的啊,此刻刀尖已经刺穿肩头衣服,抵住自己的皮肤,只好一抬头,冲着那匹黑色母马声情并茂地喊道:“刺玫姐姐,刺玫姐姐……”
十方无奈之下,连叫数声,但那黑马浑然不觉,依旧低头吃着草料,毫不理睬。
十方一边叫,一边偷眼观看,就见黛靡冷冷地眼神中也透出一丝笑意,看样子是强忍着没笑出来。
因此十方一边叫一声刺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