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听碧桃问自己,也知道碧桃出生的百花谷常年寒冷,因而从没见过这等喜欢温暖潮湿环境中的蚊虫,但这么大个的蚊子,自己可也从没见过。
因此十方也没心思给碧桃解释,只是说道,这蚊子是吸人血的,个头又这么大,要被它的尖嘴扎中,瞬间就能把人吸干了。
二人在前面跑,花蚊在后面紧追不舍,只是因为体型巨大,在洞中伸展不开,因此一时间还追不上十方和碧桃。
但十方和碧桃想甩掉花蚊也不容易,一是洞中潮湿,地面全是松软的泥土,跑起来一步三滑,再加上浓雾弥漫,视线不清,方向不辨,被身后的花蚊越追越近。
二人没头没脑,只是咬着牙往前跑,哪知道拐了个弯,就见前面一左一右,竟然出现了两个方向完全相反的洞口。
原来这山洞并不是直直的一条道,而是中途分叉了。
十方和碧桃赶忙停住脚步,一时间都不知道两个洞口哪个是生路,哪个是死路,里面还有没有花蚊或者其他怪物。
碧桃急道:“哥哥,我们该往哪个方向?”
碧桃话音未落,身后的花蚊也已经转过弯,又奔着二人而来。
十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正这时,就见从左面山洞中走出一人,大喊一声:“孽徒,还不受死等待何时?”
十方听声音极其耳熟,定睛一看,走出来的非是别人,竟然是自己在黄觉寺的师父恶僧静空。
十方脑子都木了,心说师父不是早就死在黄觉寺了吗?
但眼前又的确是静空无疑,就见静空双臂一张,直奔十方和碧桃扑来,十方来不及没多想,拉着碧桃就钻进了右边的洞口。
他们刚进了右边的山洞,花蚊也追到了身后,正好碰上扑过来的静空,花蚊尖锐的口器一伸,整个刺穿了静空的咽喉。
静空惨叫一声,瞬间就被花蚊吸干了全身鲜血,干枯的身体摔倒在地。
十方一看,头发都炸了,再不敢停留,拉着碧桃是猛往前冲,花蚊甩掉静空干尸,又在后面追赶二人。
谁知没跑多远,前面又现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洞口出来,而身后的花蚊依旧紧追不舍。
十方这次没犹豫,刚想进入右边的洞口,但却见从左边洞内发出几声咳嗽之声,而后走出一人,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必惊慌,张某在此。”
十方扭头一看,竟然是白袍张君佐从左面的山洞缓步走出,依旧满面病态,但身后,赫然披着白色的六魂幡。
因为之前有静空的出现,现在十方再看到张君佐,虽然惊讶,但也见怪不怪了,一看花蚊已经追到身后,十方大喊一声:“救我。”
再看张君佐一扯背后白袍,喊一声:“尸狗何在?”登时化为银狼无锋,直奔花蚊扑去。
十方一看张君佐化身银狼,这才长出一口气,对身边同样气喘吁吁的碧桃说道:“妹妹,有我师父在,这下可万事无忧了。”
哪知道他话还没说完,花蚊的尖嘴已经洞穿张君佐的前胸。
张君佐也如静空一般,被花蚊吸干了全身鲜血,化为一具枯尸,但张君佐的手臂却指向了左边的洞口。
十方简直不敢相信,连白袍张君佐也被花蚊吃了,又见花蚊吸食了静空和张君佐的鲜血,本来蓝黄相间的肚子上又平添了一抹鲜红之色,此刻甩掉干尸,又奔自己和碧桃而来。
十方二话没说,拉起碧桃,刚想往右面山洞跑去,但突然脑子一闪,想起方才张君佐死的时候,用手指向的是左面的山洞。
刚刚自己是因为静空从左面洞口出来,才慌忙带着碧桃钻进了右边的洞口,因此十方本能地还想往右边跑去,这时见张君佐指着左面的洞口,十方心念一动,拉着碧桃就进了左面的山洞。
花蚊依旧紧追不舍,追进左面山洞。
虽然十方满脑子都是疑惑,为何自己和碧桃到了这山洞里,为何碰上了早已经死去的静空和张君佐,但因为花蚊在后面紧追,他也没功夫思索,如今还是逃命要紧。
而之所以方才选择避开静空,走右边山洞,只是本能地认为静空是害自己的,而这次转向左边,除了张君佐临死前的指引外,更重要的是在十方心中,张君佐是不会害自己的。
十方和碧桃在山洞里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二人都累得浑身是汗,嘘嘘带喘,但依旧甩不掉花蚊。
正这时,突然前面亮光一闪,豁然开朗,原来已经到了山洞的出口。
十方和碧桃都是精神一振,咬着牙冲出了洞口。
等二人出了洞口,却又都是一愣。
就见洞外竟是清空万里,烈阳高照,毫无任何雾气弥漫,视野也极为开阔,两人这才看清,原来洞口是在一处山脚之下。
只见群山环绕之中,遍地都是成片的农田,被纵横阡陌的田畦划分成方,如棋盘一般整整齐齐。
只是每一块田畦中,却种着与旁边田地中,完全不同的作物,因而个个田垄颜色各异,放眼望去,五光十色,颇为壮观。
而在田地正中,是一座遍布着雕栏玉砌楼台殿阁的华丽庄园。
但此刻已经容不得二人细看,花蚊也已经追到了洞口,十方只能拉着碧桃直奔那大庄园而来。
花蚊出了洞口,再无束缚,背上薄翼一般的翅膀登时伸长展开,竟有一丈来长,腾身飞起,发出阵阵轰鸣。
十方和碧桃连头也不敢回,一头扎进田埂之中,虽然也不知道田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