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一看老太太是真急眼了,下手一点儿都不留情。
挨了一拐杖,见郭大娘还不解气,又把拐杖举了起来,十方心里可真害了怕了。
心说:“好汉别吃眼前亏。干娘这次是真急了,这么多年我可从没见过干娘发过这么大脾气,今天看来真要大难临头了。”
因而十方也不傻跪着了,站起身是扭头就跑,郭大娘举着拐杖就追。
十方一着急,这脑子也短路了,就忘了往窑洞外跑了,绕着碧桃就开始转起圈来,一边跑一边喊:“娘,娘啊,你先别气,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那这郭大娘是从何而来?
原来前日一大早,赵大善人恭送太一道仙师离村的消息,村里人早就传遍了,郭大娘也知道今天丹杏要走了。
郭大娘本不想去,但又一想丹杏从小没娘,这没娘的丫头,哪个不可怜,昨个刚把自己当成了亲娘一般,今儿就要离开雨后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另外,郭大娘也知道徐启明也要跟着丹杏离开雨后村,到龙虎山修道去了,郭大娘也是又替徐启明高兴又舍不得,最后还是忍不住去给丹杏和徐启明饯行送别。
等到了村口,老太太一眼就瞅见丹杏双眼通红,面容憔悴,神色都有些恍惚。
郭大娘起初还以为是丹杏舍不得十方,心中既是心疼,又忍不住好笑。
“这丫头啊,还真跟老婆子年轻那会儿一个样子,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但等老太太四周一看,压根就没有十方的影子,郭大娘这心里可就有点不痛快了。
心说:“这小不死的,就算分离的感觉不好受,但你也不能躲起来,连面都不露吧。”
因而老太太就想先宽慰丹杏几句,然后到破窑洞里去叫十方。
丹杏本来心中就凄苦万分,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再一看到郭大娘来了,这下可算是见到亲人了,瞬间眼泪在眼眶里就憋不住了。
郭大娘就想上前安慰几句,心里想着一会儿老婆子把那小王八蛋提溜过来,好好跟丫头说几句贴心的暖乎儿话,这女人嘛,不就是一个哄字嘛。
结果徐启明也看见郭大娘来了,急匆匆过来跪倒在地,虽然嘴里没喊娘,但却说道:
“老人家,启明不孝,马上就要离您而去,自此山高路远,不能再时时陪在老人家身边尽孝,还望老人家多多保重身体,启明一有空,就回来看望您老人家。”
说完,徐启明规规矩矩给郭大娘磕了三个头,鼻子一酸,是洒泪尘埃。
跟着赵大善人随行的家丁和雨后村的村民们虽然不知道徐启明和郭大娘是干母子关系,但也知道平日里郭大娘经常挺照顾十方和徐启明,情如母子一般,因而见徐启明磕头,也没人觉得奇怪。
只是有些人偷偷嘀咕。
“哎,兄弟,你说这郭大娘是不是也祖坟冒青烟了,可真有福气啊,谁能想到徐大少人家就此一飞冲天,入了太一道了,这往后成了太一道的仙师,万民敬仰,看样子,往后郭大娘可就衣食无忧了,早知道,当初徐大少他们来要饭的时候,我就不把他们打出去了,每次多给他点吃的了,就当投资了。”
“得了吧,这也是人家徐大少的造化,谁能想到他有今天,说来,也幸好你当初没给,万一你给的是十花子,这辈子你也捞不回本来。”
“可不是嘛,你说人和人差距这就这么大呢,一个破窑出来要饭的,你看人家徐大少,多出息,再瞅瞅那十花子,多晦气,简直就是一个凤凰一个土鸡,根本没得比。”
郭大娘一看徐启明跪在面前,声泪俱下,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就跟被扯了心肝一般的舍不得。
一时也没忍住,掉了眼泪,伸手把徐启明拉起来,又苦口婆心的叮嘱了老半天,才问起十方来。
徐启明神色黯然,摇了摇头,说一大早就没见到他,人也不在破窑里,不知道去哪里了。
郭大娘一听心里这火腾就起来了,当时老太太的脸就沉了下来,只是见周围人多眼杂,因此直接拉着丹杏就直奔十方的破窑而来。
结果进来一看,还真是没十方的影子,郭大娘强压怒火,这才问丹杏是不是和十方闹别扭了。
但无论郭大娘怎么问,丹杏就是不说,只是趴在郭大娘怀里止不住的哭,郭大娘是又气又心疼,但十方躲起来了,郭大娘也没办法,只能劝了。
好劝歹劝,也不怎么好使,丹杏连眼睛都哭肿了,最后还是啥都没说,给郭大娘又磕了头,才跟着凌峰和徐大少离开雨后村。
虽然丹杏死活不说,但郭大娘也明白,这少男少女之间的情事,最是剪不断理还乱,因此老太太也没办法,只是叹了口气,就自己回了家。
之后接连来了破窑两天,都没逮到十方,今儿郭大娘这是第三次来找十方。
晌午头里,十方带着碧桃打跑了赵百家和赵福,大闹雨后阁,连赵大善人都给十方和碧桃跪下了,这在雨后村这小山村里,那也是百年难遇的大新闻,早传的是沸沸扬扬。
但本来郭大娘就是个寡妇,自己独居在村北的小院落里,平日里极少出门,也极少和村里其他人来往,因此晌午发生的事,郭大娘是毫无知晓。
但等郭大娘上了平鬼街,就发现今儿可奇了怪了,平鬼街上,人们三三五五都在交头接耳,本来郭大娘也没多心,就奔着破窑而来。
哪知道刚走到东街,就见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