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心里想着,这三更半夜,哪里还有酒楼会开门?
按照秋意指挥的路,马车哒哒哒的行驶着,不久之后在一处酒楼门口停了下来。
秋意去敲了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见到秋意,面色喜道,“秋姑娘……”他正要再说,秋意身后的顾蓉突然露出一张脸来,男子有些惊讶,正待发问。
秋意道,“这是小姐。”
小姐?掌柜的有点懵,不曾想自己的大东家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姑娘,他急忙把人请进楼。
两人进了门,顾蓉环顾四周,见酒楼内装修不错,桌椅也皆是上好的材质,很是满意,道,“后日……哦不对……”此时亥时已过,就是明日了,“明日,你准备些酒,人手,菜肴,挑最好的,府上要办喜事。”
掌柜的连连点头。
两人说过话,又推开门走了出去。
掌柜的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天大的喜事,竟能让小姐亲自跑一趟,就为了要些酒菜?
他那里知道,顾蓉心中事太多,一时间睡不着,这才自己消磨自己罢了。
回到府中,顾蓉让秋意去知会大哥一声,王府正在连夜安排了喜服、喜帖、酒席。
天亮透的时候,所有的喜帖已经书写完毕,由下人分送到各府。
三书六聘,之前在定亲的时候也曾许过了,所有细节并无任何错漏。
昨夜要的酒也提前运到了王府中,下人们采买果蔬糕点,进进出出,有人忙着贴喜字,挂红灯笼,布置洞房。
临近夜幕,整个王府红光霞田,里里外外都透着喜气。
这一天之内,峦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新任督察御史王大人,明日大婚迎娶上官家的三小姐为正妻。
夜里,王淹正在试喜服。
大红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时,顾蓉才有一种真真切切的感觉,王淹,真的要成家了,而她,也要有嫂嫂了。
顾婶给他拢了拢衣袍,也颇为满意,“本也是是按照你平日的身形加工赶制的,还算可以,时间太紧了,不然还能做得更好更细。”
王淹将喜服脱下,换上常服,闻言道,“婶婶有心了,这样就很好。”
正说着话,门外有门匆匆来禀道,“老爷,谢世子来了。”
二人闻言皆讶然,这么晚了,谢意来在做什么?
顾婶已经收拾好喜服,道,“你们说话,我先去忙了。”
顾婶出门正好遇上刚进院子的谢意谢君宛兄妹,谢君宛见着她倒是高兴得很,甜甜的唤她,“顾婶。”
谢意微微朝她点头,算是礼数。
顾婶却不敢当,忙回了个礼。
王淹和顾蓉已经出了屋门,四人碰面,谢意先道,“恭喜王大人,喜得良缘。”
谢君宛乖巧的将随身的长锦盒递上。
“这是祝贺王大人大喜之礼。”
王淹道,“世子抬爱,下官感激在怀。”
这两人文绉绉的打着官腔,谢君宛已经挽住了顾蓉,“姐姐。”
见他二人应该有事要谈,顾蓉便道,“去我房间坐一坐?”
“好啊。”
顾蓉的房间摆置得很是简洁,谢君宛还是第一次来她的房间,不由东逛逛西看看,然后惊叹的抚着那一面屏风,“姐姐,你这屏风!这料子好生珍贵!”
顾蓉闻言笑道,“这是哥哥送于我的。”
“我自己都没有这样好的”谢君宛感叹了一会,又在书架上随意翻起来。
顾蓉任她自己玩耍,正一针一线的认真绣着未绣完的手帕。
“姐姐。”谢君宛随手翻着一本游记,问道,“这些书你平日里都看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回答道,“大致都看过。”
谢君宛本来跟着来王府,也就是想出来透透气,见见顾蓉说说话,她平日里没什么朋友,以前有一两个要好的,都住在丰城,太远了,写了几封书信后,也渐渐地不再联系了。可顾蓉不同,她不是自己的朋友,又好像是自己的朋友,好像不管自己怎么胡闹,她对自己总是百般纵容,千般呵护。
谢君宛对她,有一种依赖,这种依赖,甚至超过了父母,好像很多受不了的委屈,无人诉说的心事,都可以对她说,都可以求她帮自己,她的蓉姐姐,对她最是心软了。
谢君宛随手捏了一下架子上的绿盆栽,左右翻翻,见她正在专心的绣帕子,好奇凑近一看。
“咦,这是在绣”
“帕子。”
谢君宛拿过来左右翻看,她当然知道这是在绣帕子,只是这上面的的字,看来看去怎么看也像是个谢字。谢君宛翻来翻去,突然问道,“蓉姐姐,这是,给我哥绣的?”
她问这话也是好奇,顾蓉还未回答,她又咦了一声,被一旁的东西吸引了。
她放下手帕,走近书桌,书桌一角,一个金红相间的莲花形状面具吸引了她的注意。谢君宛好奇的将面具拿起,见这样式新奇好看,“姐姐,你这个面具实在哪买的?”
她将面具戴在自己脸上,转了个圈圈。
顾蓉正穿过一针,抽空抬头看去,“元宵摊子上买的,不值钱。”
最后一针穿完,顾蓉暗呼一口气,拿起剪子剪掉多余的线头。
谢君宛正戴着面具照着铜镜。
顾蓉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无奈的摇摇头,谢君宛如此天真可爱,着实难得。
“姐姐”她又凑回到顾蓉面前。
她的头靠得太近了,顾蓉不由推开她一些,含笑着正要说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