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谢君宛要带顾蓉出长大,这里的一花一木,一屋一树,哪里好玩哪里有趣,谢君宛了如指掌。
二人刚出府门,还未走远,迎面碰上了一辆马车。
说是马车,却是两侧透风的,挂在白纱,风一吹来,迎风飞起,甚是飘逸。
马车吁了一声,停在了她二人身边,有女子掀帘下车,见到谢君宛,笑道,“君宛妹妹。”
谢君宛见到她,并无多大喜色,客气的回道,“上官姐姐。”
顾蓉起初见她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谢君宛一喊,顾蓉想起来了,她就是诗文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与谢君宛同岁,谢君宛是秋日出生,比她小了几个月,故而上官婉儿唤她一声妹妹,拉近关系。
上官婉儿走近,见到顾蓉,微微颔首打招呼,“王姑娘。”
顾蓉报以一笑。
“你二人这是要出门游玩吗?”
顾蓉答道,“正是。”
上官婉儿笑着要去挽谢君宛的臂弯,谢君宛不好拒绝,任她挽着,她笑道,“正好,我们三人同行如何?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丰城了。”
顾蓉稍稍扬眉,笑道,“当然。”
有了上官婉儿加入,顾蓉与谢君宛的闲聊便少了许多。
谢君宛自然知道她为何出现在丰城,心中冷哼一声,面上保持着微笑,也不主动与她说话,一路上都只是说些风景美食如何如何,其他的一概不提。
大街上张灯结彩,灯笼高挂,百姓们热热闹闹,商贩的吆喝声。
“糖葫芦咯卖糖葫芦新鲜美味的糖葫芦”
“面具面具上好的面具”
“风筝!风筝!卖风筝咯!五文钱一个”
谢君宛挤到糖葫芦面前,想着葫芦又酸又甜的味道,只觉得嘴巴都有些流口水。
身后顾蓉见她馋嘴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老板,来一串。”
她正要掏钱,身旁的上官婉儿却按住了她的手,顾蓉狐疑看去,上官婉儿笑道,“我来给,王姑娘无需客气。”
恩?
顾蓉沉默片刻,淡淡一笑,收回了手。
上官婉儿递去一块碎银,道,“不用找了。”
小贩发了一笔小财,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谢。
谢君宛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咬了一个糖葫芦,满足的眯着眼,道,“还是丰城的糖葫芦最好吃了,蓉姐姐你要不要尝一口?”她虽然知葫芦,但是想着自己有的,也想与她分享一二,说着话,已将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顾蓉摇摇头。
三人便继续往前走去,很快就走到了一处门前。
望春阁。
好奇怪的名字,酒楼不像酒楼,客栈也不像客栈。
上官婉儿问道,“王姑娘要不要进去玩上一玩?”
顾蓉道,“上官姑娘似乎对这丰城很熟悉。”
三人往望春阁内走去,上官婉儿道,“我年少时曾经在谢府住过几个月,逛过这些地方,也知晓丰城一些好玩的物件。”
顾蓉脚步微微一滞,很快笑道,“原来如此。”
刚刚入楼,一扇巨大的屏风遮住了第一眼视线,只隐约看到屏风后面人影交错,曲声婉转。绕过屏风,一楼是一个露天的空地,空地四周有透明的纱帘遮住,廊下有人正在起哄,“我下五十两!”
顾蓉明白了,原来这望春阁,是个故弄风雅的场所,这里面有技艺傍身的姑娘,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有人想要点她们陪桌或者在这望春阁内游玩,就要支付不菲的出场费。
从这看去,正好看到有人箭矢投中铁壶,人群中顿时响起欢呼声,有人道,“萧姑娘,这一下你可又骗钱了!”
那投中的萧姑娘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各凭本事,我靠我的本事赢钱,而你靠你的本事输钱,你不信我能投中,小瞧于我,我就要投中给你看!”
很快那萧姑娘的声音又响起,“那不若你再赌一赌,我这最后一箭能不能中?”
廊下的男子道,“萧姑娘,你想要我下注也可以,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你这一场要是得筹,这五十两你拿走,可你要是不进,你之前赢的二百两,就要如数归我!你赌是不赌?”
“赌就赌!”
顾蓉暗道,这萧姑娘好生洒脱!
三人上了二楼,花钱寻了个雅座,关注一楼的情况。
一楼空地上,那位萧姑娘一身粉色衣裙,一身衣服看着不菲,腰间挂着一串蝴蝶样式的编绳,绳的末端垂挂着一只粉色香囊,她面容清秀,自信满满,正拿着箭。
既然说到有初,想来他们玩的是投壶。
投壶的比赛规则很简单,第一轮每人十二支箭,比赛者依次进行投矢,箭头入壶为中,不得抢先连投,否者不计入分值,十二箭投完,裁判计算分值,比赛结束。
顾蓉以往回家过年时,也曾玩过几回投壶,所以对此略知一二。
萧姑娘说赌就赌,很快廊下有人加注,“我押五十两,萧姑娘得筹!”
萧姑娘环视周围一眼,抓着箭矢,稳稳一掷,箭矢入壶口,旁边侍者报道,“萧姑娘有初连中!”
“好!”
人群中响起一阵喝彩声。
“承让!”萧姑娘退场,身旁候着的丫环立刻递上手帕给她擦汗,萧姑娘摆手道,“不擦。”
主仆二人也上了二楼。
三人看得津津有味,见她退场后再无人上场,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