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又寒先生是来杀我的吧。”
玛丽的声音依然清澈温柔,就像是夏天清泉划过玉石般清灵。
场中突然寂静的宛如一潭清波!
坐在对面的虞又寒心中猛地一惊。
那双眼睛也不似往常一般平静,不再是一望见底的澄澈。
他从玛丽的温柔的目光读不出一点情绪波动,她却把自己看透了。
为玛丽大胆而直接的话所震惊,虞又寒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毕竟,他一开始确实是如此打算的。
在那时,他尚未见过玛丽,先入为主的将玛丽归入了堕落恶魔一类。
虞又寒沉默了好一会,才迎上了玛丽温柔的目光。
“其实,之前确实有过这种想法....现在见到了玛丽小姐,发现与自己所想的不一样,于是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虞又寒自嘲一笑,脸红着道:
“不过,玛丽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
玛丽缥缈的声音传过来。
“对了,玛丽小姐,刚刚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位持双剑的骑士,他是谁?”
虞又寒实在受不住眼前女神的眼神射杀了,他迅速岔开话题。
“安雷泽先生,第一帝国剑圣,他的剑意很是厉害呢。”
玛丽对安雷泽的剑技交口称赞,称安雷泽曾经独斗过十数名精灵骑士,只不过在堕入冷港之后,力量已经远不如前了。
“他的剑技确实厉害,而且脾气也挺暴躁,呵呵。”
虞又寒想起了幽暗通道一战,那骑士的斩剑意确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
“其实安雷泽先生并非一开始就是如此暴躁。
在患上斯拉斯瘟疫之前,他也如斯坦达尔骑士典章要求的那般,待人亲和,彬彬有礼。”
“这么说他来你这里是为了治疗瘟疫?”
虞又寒脸上闪过一丝的异色,怪不得那哥们跟疯狗一样,看来是因病情绪容易失控。
“是的,安雷泽先生定期会来我这里接受治疗,有时他也会教孩子们一些剑法,是个很好的人呢。”
一提到安雷泽对孩子们很好,玛丽眼中流露着些许赞赏的色彩。
“安雷泽,被我...杀了。”
虞又寒偏过头,避开了玛丽的目光,喃喃的念道。
虽然有些愧疚,但虞又寒并不后悔。
毕竟是安雷泽先动的手,而他只能迎战。
气氛陷入了沉默。
他猜玛丽的此时的目光一定是尖锐如刀的,而他也不愿意见到温柔的玛丽仇视的目光。
事实如他所料的那样,玛丽没有回话。
壁炉中燃烧着火焰,每一次噼啪作响都会让虞又寒低下的头再下一寸。
在玛丽面前,他就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弟弟一样,害怕姐姐的责骂。
很奇怪,明明才刚见面,可是这种感觉在心间却挥之不去。
“安雷泽先生的灵魂已经被解放了吗....终于能得以安息了呢。”
玛丽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微一怔,长久的沉默后,她终是温柔一笑。
虞又寒蓦然瞪大了眼,看向玛丽:
“你不生我的气吗?我杀了他...”
“没有,反而我还很感谢虞又寒先生呢”,玛丽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治愈,她道:
“在这里,大家的灵魂都被魔神莫拉格所束缚,也许死亡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知不觉之间,她的脸上已经是浮现出来的一种欣慰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
“哦,对了,玛丽小姐,你知道艾丽雅吗。”
虞又寒想起了那个在黑暗神殿中独自承受折磨的女孩,心中顿时犹如被狠狠拉扯了一把。
“艾丽雅...虞又寒先生说的是教派圣女吧。”
玛丽想了想,柔声道:
“她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与美丽的姑娘,只是自从我来到冷港以后,就再也没见到她了。”
虞又寒眼神闪烁,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玛丽小姐,你知道鲜血礼拜吗?”
玛丽一手拖着香腮想了一会才道:
“鲜血礼拜?教派古籍里面有所记载,我记得是恶魔族一种很血腥的仪式,在人类世界中只有一些信仰魔神的教派才会有这种仪式”
“我见过艾丽雅,她参与了这种仪式,现在变成了一只半人类半蜘蛛的....每天都要忍受非人的痛苦,玛丽小姐,有什么办法吗。”
虞又寒迫切地看向玛丽,她是最厉害的治疗师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玛丽却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不过虽然我无法帮助到她,但是一定会有其他方法的。”
玛丽话语如同在山涧流过的溪水般轻柔,即使她无法做到,依然在安慰着虞又寒保持着希望。
“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呵呵。”
虞又寒苦涩一笑,其实他也并没有很期待玛丽的回复。
在冷港,大家的力量都被削弱到极低点。
玛丽也不曾例外。
所以真正要解决问题,恐怕还是要找到罪魁祸首,魔神莫拉格。
虞又寒从一开始就隐约猜到了必须如此。
“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和外面那些黑山羊不同?”
虞又寒岔开了沉重的话题。
“那些孩子啊,他们最早并不是黑山羊。”
“包括所有的黑山羊最早都是人类,只是在斯拉斯瘟疫反复发作间,身体被折磨地扭曲破碎,最终变成了这副模样。”
玛丽双眼不由变得暗淡,其中的深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