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四方争霸
就在周易安排人搬走雍丘百姓的时候,东边一骑火急火燎地跑到他跟前,开场白就是一句:
“不好了——东面十五里发现大股兵马,不下五千人,看旗帜既非兖州叛军,亦非曹军。”
周易的血都快凉了:东边来的,不是兖州叛军、也不是曹军,那只能是郭贡军了!
如今周军大部分都在沿途护送百姓前往河南,少数在雍丘附近,也极其分散。
他身边短时间内能组织起来的,将不过成廉、曹性、郑葵、从钱,兵不满五百,如何抵挡十倍之敌?
周易冥思苦想一阵,最后决定:
既然无法抵挡,那不如进攻!
《孙子》六如真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周易大胆决定,运用第五如,先给郭贡来个下马威,让他慌乱中不知自己虚实,同时在从容调度兵将,朝雍丘聚拢。
打定主意后,他命成廉继续负责护送百姓,从钱负责集结兵马,命曹性、郑葵仅率两屯轻骑并多带旌旗跟随自己,迎向郭贡方。
由于双方相向而行,不到半刻时间,两军便在途中相遇,双方很有默契地同时停住,勒马在一箭以外。
周易让半数骑兵手持旌旗,在三十步后来回奔跑,扬起沙尘,装出有很多兵马的样子,同时仔细观察敌军。
敌军果然如探马所说,有五千之众,其中一千骑士,一千弓弩手,三千步卒,按次序以长蛇阵前行。不过装备都很差,除了几名将校外,士卒都是穿着粗布衣,头上连皮质的武弁都没有。
带队将领估计并不是郭贡本人,因为历来很少有主帅自领前军冒险的。
就连曹操几次以自己为先锋,也多是为了用计或是被逼无奈。
做出了以上的初步判断后,周易觉得,攻打对方长蛇阵的薄弱处或许能引起混乱,但仅凭一百骑兵,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他遥指敌方将领,问曹性:“你能射中他吗?”
曹性望了一阵,回答道:“如果再近二十步有把握。但就怕还没靠近,敌方弩箭齐发。”
周易考虑稍许,说:“给我一支箭。”
曹性递去箭,问:“主公难道要亲自狙击吗?”
周易不说话,掂量了一下箭,而后从马鞍囊里抽出一根皮绳,缠在了箭杆的前端,重又递给了曹性,并说:“射。”
曹性困惑地接过箭,打量了两眼,还是依照命令,搭在弦上,随后张如满月,抱着侥幸一试的心态,瞄准敌将撒放出去。
敌方先锋将领虽然看见空中划出弧线的弓箭,但是凭经验判断不会落在己方阵中,因为这一忽视,箭插面门,顿时血流不止。
敌军将卫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只能掩护先锋将官进入阵中,并命士卒后退。
战场之上,时机稍纵即逝。
周易看见敌军后退,队形正在整顿当中,就好似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如雷震而动,一拉辔头,即向敌军右侧奔去。
他一边打马,一边用燧石点燃火折子,等到距离敌军右翼仅有二十步的时候,他掏出铜铳,指向敌阵。
如此密集的阵型,闭着眼也能射中。
白烟袅袅,随着响声而倒下的,是一名郭军的倒霉蛋。
但他死在火铳下,与其他士兵相比已经是好运气了。
曹性、郑葵领轻骑紧跟而上,冲撞郭军右翼,砍死砍伤数十人。
等郭军面朝他们想要摆阵的时候,周易又将骑兵迅速拉走,绕了个半弧,继续冲击新的右翼。
郭军骑兵本想迎击,却因为人数较之更多,缺乏灵活性,许久未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等到他们终于调整好阵型,想要反攻时,被冲刷了数次的步军和弓弩手士气早已大跌,只想撤退。
再加上先锋将官受伤,军中无主,郭贡军骑兵们只好放弃反击,掩护其余兵马撤退。
而周易见部曲也已疲劳,便不进行追击。
此次战斗,周军仅损失二十三名骑兵,受伤十五人,斩获敌军首级九十,并为主力部队的集结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一旦周军的老兵聚集,扎营固守,就不怕遭遇郭贡的主力了。
但之后的情况,有些超出周易的预料。
当晚行营,探马来报,说是郭贡军在雍丘受挫后,不再西进,反而调转马头,往东北而去了。
“往东北而去了?”周易困惑,便与董昭等人一同看向地图。
陈留郡的东北是济阴郡,济阴郡西北是东郡——也就是曹操和叛军交战的主战场,东边是山阳郡。
兖州有两大粮食产地,陈留、山阳。
因此如无意外,郭贡军应当是打算沿路扫荡济阴,而后继续往东,袭取山阳郡的——
同一时刻,周易中军帐、曹军大营、濮阳城内、郭贡行营,四方的军师在不同空间,将手指向了地图上的同一个点,异口同声地说出那个地名:
“钜野。”
再过两个月就是夏季。夏天将至,小麦将熟,谁能把田里的小麦抢到手里,谁就能获得极大的实力增强。
而钜野由于辖地有大野泽而得名,正因水源充足,小麦才能得以大面积种植,素有兖州的“小粮仓”之称。抢粮食当然要到粮仓去抢才能使效益最大化。
对于张邈、陈宫来说,郭贡袭取钜野,不但可以减轻濮阳防守压力,还能让曹操两头难以同时防御,不久必定败亡,因此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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