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明家的家生子丫头才偷眼瞅着新主子是个年轻俊秀的青年,也早就听说了闵岚笙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探花郎,正为能贴身伺候这样的主子而窃喜不已的时候,那个看着穿着毫不起眼的淡蓝色袄裙的女子居然问她们许配了人家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年轻美貌的她们勾引了主子不成?
哼,即便是将来主子真的对我们另眼相看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把我们几个退回明家?
就在这些小姑娘满打满算以后以跟着闵大人进京的时候,苏夏至开了口,不但毫不畏缩明家的权势还干净了利落地拒绝了带她们同行!
几个家生子小姑娘先是一怔,随即想到明家的面子,便都低头敛目地等着看苏夏至被老太太收拾……
明老太太确实是张了嘴,不过却半点没有责备那个胆大妄为的女子的意思,而是真如苏夏至所愿地将她们几个赶了出来!
“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连咱们太夫人都忌惮她几分?”
几个女子闷声出了屋子,才离了后宅的大门便开始嘁嘁喳喳起来。
“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喧哗!”
跟在她们身后的下院管事戾声喝道。
小姑娘们立时闭了嘴,又垂首敛目站成了一排,闷声不响的回了下院。
明太夫人离了席,众人自然不能再坐着,甭管吃饱没吃饱的都要装出一副‘我吃好了’的样子,起身离去。
“回去好好歇着,此去京城路途尚远,大人还好说,单只是苦了这几个孩子。”明澈送儿子儿媳一家五口到了别院,不放心地又嘱咐了几句。
“您放心吧,我们回去歇着。”苏夏至接口道。
明澈站在院子门口,盯着闵岚笙的看了很久,最后点点头径自离去……
……
“母亲,是身子不适了?”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明家的家主,也是明岑氏的长子明澄紧跟着她进了侧室,赶紧嘘寒问暖。唯恐老太太心里不痛快再积了病。
“你看看这个。”明老太太扶着素颜的手臂坐在软榻上,从正屋在侧室,几步路的事儿,她居然走的脱力。
明澄伸手接过母亲递过的帕子,知道里面包着的就是方才闵家的丫头摔坏的那只玉瓶。
“这瓶子……倒是好玉……”帕子一打开,异香扑鼻,他拿起来看了看那瓶子的样式,倒是先看出来这块好玉。
一般只有珍贵的药物才会用玉瓶盛着,而越是少见的药物用的玉便越好,能用如此莹润的玉石雕琢玉瓶装的膏脂或是药物想必是极为罕见的东西。
明澄只从这只玉瓶上看出了这些,但只是这些已经够让他吃惊!
不是说闵岚笙娶得只是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农妇么?
今日饭桌上一见,似乎他调查回来的消息有误啊!
此女虽然穿着打扮还不如明府里的掌事嬷嬷,那气度却分明又是见过世面的。
而摔了玉瓶的女娃还不是她的嫡亲女儿,她便毫不在意地将如此少见的东西随意给了孩子……见那东西便是再珍贵,在她的眼里也不过如此了……
难不成她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巨商大贾不成?
明岑氏见儿子只拿着那只坏了的玉瓶反过来调过去的看得仔细,便知道他定是想错了地方。
“岚笙那娘子确实没什么背景,娘畏惧的是这瓶子真正的主人啊!”明岑氏身子往后一靠,将重心倚在软榻的靠背上,素颜忙弯腰扶着她的两条腿一起搭在了榻上。
“这瓶子难道还有主人?”明澄不解的问道。
“自然。”明太夫人闭着眼点了头,似乎已经沉入无边的思绪里……
“这瓶里原本装的什么,娘不得而知,只是那味道却出自一种花;牵情。”
“定是牵情!这个就算了隔了几十年,娘也不会记错……”明岑氏肯定的说道。
“居然是牵情!”这种连明家也只听过未见过的话,全天下只在一处地方生长,而能用这牵情来萃取香气的也只有一个人,因此在听到母亲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后,明澄惊得几乎站起,他瞪大了眼睛对着明岑氏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个名字:“万皇贵妃?”
“除了她还能有谁……”
母子俩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竟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不过,她现在已经是昭诚皇太后了。”明岑氏喃喃地说道。
万皇贵妃是当今圣上的父亲梁景帝的皇贵妃。
是她一手将当今的圣上抚养长大成人的,因此在梁昭帝岑相思即位后一反常态的昭告天下,封了万皇贵妃为皇太后,而并不是他自己的生母宸妃。
世人只道是皇帝宅心仁厚,心心念念不忘万皇贵妃的养育之恩,实则里面另有隐情。
这个万皇贵妃不仅将岑相思一手带大,并且倾其所有,也将自身的绝世武功传了他,更是在他登上皇图霸业的道路上起到了无法想象的作用!
在岑相思平定大梁后便匆匆赶往渭国寻妻期间,万皇贵妃坐镇帝都,用雷霆手段血洗皇城,明里暗里几乎杀尽那些心存异心的皇亲国戚以及臣子,背负了毒妇的骂名,为岑相思携妻归来后顺利执掌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据说她还亲手培养了一支叫做‘影’的队伍。
这些人才真是让明家这样的世家真正的惧怕的!
他们似乎无所不在,毫无痕迹的散落在大梁各地,搜集着有用的消息,监视着各地的官员,事无巨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