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琴惮怒目圆睁,先前作壁上观的周亦染听那缘道惜一句蛊惑,竟对他大打出手,饶是三分好人,也受不过这个气。周亦染二话不说,便运转朱雀功,与琴惮杀到一起,虽然二人皆是世间稀罕功法,但琴惮毕竟比之周亦染差了一筹,被他压着打。
不仅如此,周亦染手上功夫齐出,嘴上功夫也不落下,双管齐下,对着琴惮便说道起来:
“我说你这娘娘腔,没有本王的美貌,却还自信描个花钿在额上,你不知东施效颦,越描越丑吗?你以为你是卫玠,还是潘安?莫非是个阉狗,在这里自娱自乐?连本王都不敢描花钿,你这样去建康城溜达一圈,只会吓死一堆老妪,最后你被别人砸死,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琴惮气的鼻息沉重,内力不稳,为何要羞辱他的四海印?那是河北琴氏的身份印记,难道他不知吗?
“万贺门赤天王就这般德行?对女人奴颜婢膝,真是贻笑大方,连我琴氏四海印都不知,当真孤陋寡闻。”
周亦染哈哈大笑,对于这句嘲讽丝毫不受影响,想当年苏秦张仪合纵连横,说遍天下,便有心如止水的心境。周亦染复又说道:“你可知你这可笑的两具丈高假人错在哪儿?你根本不懂。惜儿剑法精妙,灵根慧觉,一眼便看穿你这假人的破绽,一剑破之,可怜你这冥顽不化之人固步自封,抱残守缺,将自己蒙在鼓里。”
周亦染放声一笑,一记朱雀掌拍在“彭越”胸口,令其塌陷下去。“本王心善,便替你解读,赐你一番机缘。”
周亦染最爱赐人机缘,与琴惮内力所化的那“韩信”,“彭越”斗在一起,周亦染躲过韩信一记竖斩,二指捏住韩信戟柄二尺处,右手忽而为指,忽而为掌,在韩信腕下大陵穴,肘部尺泽穴,腋下极泉穴等六处穴道依次拍打,瞬间锁死那假人手六经的内力走向,“韩信”如失去力量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这假人,名为韩信,实为残废,经络混乱,穴道堵死,紊乱不堪,只会在晚辈面前耍威风,以势压人,实则花貎蓬心,徒有其表,还不如之前的雾气大阵,至少能与幻境相结合,你那一身内力在你所谓的自创招式内根本发挥不出来。”
周亦染很是潇洒,虽然在缘道修面前吃过瘪,但面对琴惮却是从容自若,周亦染如法炮制,又破了那“彭越”的足十二经脉,令其深陷泥潭,动弹不得。
“可惜可叹,韩信彭越声名赫赫,被吕雉羞辱也便罢了,还要被你这等无名小卒羞辱,连张脸也没有,若他们泉下有灵,必要你自食其果。”
琴惮将内力收回,眼看自己自创的招式在高手面前像个笑话一样,不堪一击,不禁扪心自问,难道我错了吗?我与那神秘的郭子仪一战,非但没有感悟,反而偏移正轨,不进反退。
“所以这琴惮看似威风,不过是以强欺弱罢了,长此以往,难能大成,真正的武学,乃是以扎实的内力修为为主,招式为辅。”缘道惜淡淡说道,似乎是说给方霖与净因听的。
陆远暗暗心惊,这个周亦染,并不是如他表面一般,游手好闲,沾花惹草,那日仅听声音便能辨别自己年龄修为,今日对琴惮的分析句句是到,他真的算得上是一个练武奇才,难怪同样三十余岁,那琴武阳还停留在与霖儿相仿的水平,而周亦染已经成为万贺门赤天王,跻身大唐武学高手行列。
“哈哈哈,缘仙子又被这只傻鸟纠缠了吗?本王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周亦染击败琴惮,眉飞色舞,十分得意,正要向缘道惜邀功,却突然听到这一声恶心的长啸,正是来自那万贺门碧天王,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真是流年不利,祸不单行,怎么哪里都有这条臭虫,惜儿刚到扬州,才亲口与我说了一句话,他便尾随而至,莫非这臭虫一直秘密探查惜儿的行踪?
想到这里,周亦染便觉得作呕,你要遵循主上之命,清扫江南道的隐患,去把缘道修杀了不就成了?为何要对惜儿穷追不舍。
碧天王的计策,缘道惜自然还不知,也不知周亦染在暗中护着他,此刻碧天王自城外飘然而至,一身黑色绒衣,胸口绣了一只小些的青龙,龙首仅在肩胛处,碧天王落在关帝庙的楼顶上,单足立在檐上,右脚勾在左脚后面,双手背负,昂然挺胸,长发随风舞动,睥睨下方众人。
“缘仙子,多日不见,你定是被这无耻之徒烦扰透了,本王把他捉回门派去,清理门户,也替你讨个清净。”
“那便…还望碧天王手下留情,毕竟自家长老。”缘道惜思忖片刻,抬手笑道。
“我可没当他人自家人,有这等长老,岂不是让我万贺门颜面尽失?”碧天王亦笑道。
“臭虫,站在关老爷头上,也不怕风大闪了腰,栽死你。”饶是周亦染知晓这人向来如此,也被他说出了三分薄怒。
碧天王低头一看,自己随处一落,竟真是关帝庙,面色有些不自然,从关帝庙屋檐上落下,与周亦染讥讽道:“我若被风闪死,也好过你嘴贱被人埋在土里憋死,哈哈哈哈。”
周亦染一愣,他怎知我被缘道修埋在土里?莫非他看到了?可恶,身为同门,这臭虫竟然对本王见死不救。
“臭虫整日鬼鬼祟祟,莫不是对惜儿…”
周亦染说道这一句,那碧天王顿时失了笑意,面色阴沉,怕周亦染气急乱语,将自己的计谋捅出去,让缘道惜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