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的酒庄虽然也藏有许多酒,且都是名酒,但它并非真正产酒或是卖酒,而只是类似于一个高档的俱乐部,其实称会所更加合适,但可能是我们的某位自诩高大上的朋友觉得酒庄的名头会显得更加高大上一点,故而用之。这酒庄地处偏僻,若不是把小孙叫了来带路,或许还真要花费不少力气才能找到。
我在楼上的一间小型会客室内等候,刚走进门的时候,瞧见好几十个纹着青龙白虎之徒聚集在大厅,想到高义接电话时的语气,估摸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太良好的事端。
于是,我向窝在对面沙发里正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的小孙打探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可能是音量调的太大,小孙一开始并没有理睬,待余光瞟到我朝他打了两个响指,才忙不迭摘下耳机,道:“啊?马老师您说什么?”
我只能再问了一遍。
小孙“哦”的点点头,说道:“嗯,好像晚上要打仗,高总他们应该也是为了这个才开会的。”
“打仗?和谁?”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对于打仗这个词我并不陌生,说的浅俗易懂些,就是两伙楞头青小混混打群架的意思,高义本身就养着一批这样的人,所以,对于发生这种事情,我感觉应该是见怪不怪了。但也许是基于对案件的敏感,我还是有些好奇,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到底是谁会惹得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如此气急败坏?
“不知道,听说是一帮外地人。”小孙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姿态。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高义黑着一张脸走进会客室,从铁青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对我点点头道:“马兄,你来啦?”
我颌首示意。
小孙叫了声高总,旋即起身离去,关上房门之际,向我做了个“我就在外面等候”的手势,我朝之微微一笑。
高义落座后向我递来一颗烟,见我摆摆手,遂自己点上,口中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不过,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香烟,抽出一支,慢条斯理地问道。
高义吞吐了几口,弄得面前一阵烟雾缭绕。
“没什么,都是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烦人。”
说着,高义挥手将烟雾拨散,动作像赶走苍蝇一样,脸上带着厌恶,然后,身子往后靠去,闭上了眼,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睛明穴上使劲的揉着。
我冷眼旁观,心知他应是陷入麻烦中了,而且看来,不仅不小,还不少。
隔了一会儿,高义像是才豁然想起来一样,问道:“哦,对了,你刚才电话里说想打听谁来着?”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来,暗叹这人还真是会装,只是这装的也太假,假的都让人怀疑还需脸皮何用了,但我还是忍住了,不紧不慢地说道:“沈惠。”
沈惠是陆迪的母亲,从高义在电话中流露出的语气,很明显就能听出来他是认识的,而且不仅认识,还相当在意,否则,也不会突然改口引我来此处相见了。
“沈惠啊,你怎么会想起来要打听她的?你是不是又查到些什么了?”高义眯起眼,警觉的看着我,问道。
还好他没问沈惠是谁,要不然,我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抽他一嘴巴子。
我将烟灰弹落在烟缸里,说道:“你既然让我查梁雨舟身边的人,那我自然就要全面调查,打听到沈惠是必然的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高义牵强的笑了笑,俯身将烟熄灭,说道:“好吧,那说说吧,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听说你两次去监狱看了梁雨舟,有没有什么眉目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今天又去过了,不过,知道也是早晚的事,他可不止小孙一条线在监视我,我心里清楚的很,况且,我也根本没打算在这种事情上隐瞒,所以,我点点头道:“看是看过了,不过眉目还说不上,本来是想找他谈谈的,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可是,你也知道,他那个样子,根本没法指望。”
吸一口烟后,我继续说道:“所以,我也只能试着找他之前的那些伙伴了解一些情况,可自从季敏那姑娘死后,这些人就基本上都散去了,只有一个女孩萧珊还在,我找到她并从她口中知道了一些当年所发生的事情,还带着她一起去探望了梁雨舟。”
“哦?她都对你说什么了?”高义的眼神忽然有点闪烁,问道。
“也没什么,就简单给我描述了下你绑架她们两个小姑娘的经过,还有就是,艾虎被你的人打成了重伤却不送医院,结果不治身亡。”我轻描淡写的说着,微眯的双眼却直勾勾、冷冰冰地望着他。
高义明显有些心神不安,肥胖的脸上肉都有些抽搐,搜肠刮肚了半天的样子,辩解道:“别听那小娘们胡说,其实本来没什么事的,都怪我那几个手下瞒着我乱来,我事先一点都不知情。而且,原本也就只是想吓唬吓唬两个小姑娘而已,没有恶意,主要还是想把梁雨舟给逼出来,压根没打算对她们怎么样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一根头发都没碰过,谁能想到,那个艾虎会打上门来呢?跑过来闹事,还无缘无故动手打人,结果和保安扭打起来,不小心撞了下还是怎么的,当时也不知道,所以没及时送去医院,这才酿成的悲剧。老实讲,那根本就是一场意外,我事后得知了也是觉得非常遗憾,当即就把动手的那几个家伙给开除了,而且,对艾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