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贸势力的变迁,无疑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朝堂之上一言可以富一地,一言也可以穷一地,这里面牵涉的激烈斗争远非表象看起来那么简单。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福建郑氏已成气候,浙人算是自食苦果。”赵信嘿嘿一笑,喝了一大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福建郑氏虽然把持海贸,但他们出海的货物,如丝绸、棉布、瓷器多数来自浙江,你我如果能够从中分一小杯羹,就足够成大事了!”
“分一杯羹?这,这是虎口拔牙啊!”许都吓得了一跳,在他看来,福建郑氏可不好惹。
“许公子莫慌,我既然这么提出来,自然有办法分羹和应付福建郑氏。”赵信说话的时候很自信,给人一种山人自有妙计的感觉。
“赵东家如果真有办法,那我当然愿意与赵东家合作。”许都听赵信说的动听,当然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好处:“只是不知这羹该如何分?”
“许公子可知福建郑氏获取浙江货物最常走哪里道?”
“不知!”
“他们最常走这条道!”赵信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划了一道曲线:“我听说浙江巡抚准备追剿浙赣闽交界处的山贼,而这些山贼主要由闽人组成,许公子难道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机会?”
“邱凌霄父子!”许都脱口而出。
福建汀州人邱凌霄父子带着暴动山民,一直在浙赣闽三省交界地带活动,许都的白头军与他们有着联系。
“这条道路在群山环绕之中,关系了太多人的利益,不知道许公子是否有这个胆量?”赵信手指轻弹,等待许都的答复。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许都有些踌躇不定,赵信这一番话既说的他心潮澎拜,又让他心起畏惧,他在浙东生活了几十年,结果还不如刚到江南几个月的赵信看得透彻。
站得越高,看的越远,上过生死战场,与总督、巡抚、总兵、前首辅、复社魁首等大佬打过交道的赵信,当然比许都这个有野心无实践的人看的明白。
“赵东家且容我再好好思虑一番!”许都的手微微颤抖,他虽然义愤填膺、雄心万丈,但当机会真摆在眼前时,竟有些叶公好龙的感觉。
赵信眼中闪过一缕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这事事关重大,不必急于一时!”
“也是,也是!”许都连连点头。
“我有一事,想请许公子帮忙!”
“赵东家请讲,只要在下能做到,必定不会推辞!”许都和赵信谈事,在气场上一直被压制,这让他憋得慌,现在赵信请他帮忙,终于可以展露豪气了。
“我有一批部下还在江北,想带入江南,却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不知许公子能否帮忙?”
“好说好说,回头我就做出安排!”
“那行,这次会面就先到这里,我还有事,下次再见!”
“好,下次再见!”
十一月二十六日,自赵信从东阳回来已有一个月,天气逐渐转冷,赵信穿着一件夹袄,正和秦逝讨论大明的局势。
“秦先生,你对党争之祸有何看法?”
“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是一丘之貉,结成朋党之后,无论好官坏官,均以一党之私为重。”
“是啊,如果这大明的官吏都像卢总督这般大公无私,党争之祸也许就不会继续存在了。”
“可惜没有如果,也正因为如此,当今天子坚决不用东林党,张溥不是傻子,只有拥戴周阁老才有机会。”
“依你之见,周阁老这次有机会复任首辅吗?”赵信很喜欢听秦逝对大明政局的分析,得到秦逝这个幕僚,胜得十万精兵。
“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情,但这一次我敢说,周阁老要被张溥白占便宜了。”秦逝自信地笑了笑:“温体仁被贬后,薛国观不知进退,内阁中那几人老的老、弱的弱,杨嗣昌如果成功剿灭了流贼,或许还有机会,可惜杨嗣昌办不到,这么一来,周阁老入阁便成了大势所趋,这大明暂时没有比周阁老更合适的人了。”
赵信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落光叶子的枫树,半晌后突然说道:“王震已经和流贼的罗汝才、李自成联系上了,张献忠被左良玉击败后处境很不好,如果不是我知道杨嗣昌必败,一定会在后面推一把。”
卢象升之死,一大半的责任要归到杨嗣昌头上,这是赵信最不能原谅的人。
“大明的北境现在就是个烂泥坑,不论谁跳进去都爬不出来,杨嗣昌想通过剿灭流贼再进一步,嘿嘿,他这次注定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逝冷笑道:“大明上上下下都已经疯了,不被狠狠打几个巴掌,这些人不会醒过来的。”
赵信想起前世看过的史书,话题一转,说道:“大明之祸,即是士子之祸,士子把控了朝政,掌控了财富,任谁想从他们手中夺一点好处过来,都会被漫天的口水淹死,如北境的晋商,东南的海商,也只能在境外挣点刀口舔血的活,各处的土地均掌握在不用纳税的官绅手中。”
“东家说的对,士子之祸才是大明之祸的根源!”
“秦先生,东林党可为我所用吗?”
“东林党可以用,但不可与之为伍。”
“这是自然!”复社的张溥从没把赵信当回事,拿了他的银子还用白眼看他,反而是周延儒让赵信感觉更亲近些。
入冬之后,北风开始凌冽起来,官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广隆升的商队络绎不绝。
赵信立邀卢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