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九日,赵信的亲兵队长章洪带着一百精骑,护送陈圆圆前往南京。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一月十五日,陈子龙带着首辅马士英的手谕,以及十万两白银到宁绍镇犒军。
太白山兵营,陈子龙看着从容威严的赵信,看着纪律严明而又朝气蓬勃的宁绍镇兵马,不禁为如此强军却只能窝在山沟沟里而感到可惜。
惋惜之余,陈子龙对赵信说道:“振宇兄,会有你北伐那日的!”
“当然!”赵信抚掌大笑:“如果卧子兄当了首辅,也许会有那一日。”
“振宇兄,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陈子龙有些心慌。
“不,卧子兄之才当个大明首辅可谓是绰绰有余,可惜”
“振宇兄,与其惋惜我,不如惋惜你自己,如此将才却埋没在了浙东之地。”
“埋没?不,浙东是个好地方,卧子兄不知道浙东现在有几位王爷吗?”赵信弯着手指数了一遍:“周王、崇王在绍兴,鲁王在台州,难道不是好地方吗?”
弘光皇帝登基后,这几位王爷原本想请命留在南京避难,但弘光皇帝不许,把他们发配到了浙东各地。
皇家的事请,怎么能擅加评论,陈子龙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赵信送走陈子龙,新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很快被放入宁绍总兵府的总账中,购买粗铁打制铁甲与火器,采购战马,打造战船
赵信借着围剿白头军的机会,把金华府和衢州府的工匠全部征集到定海城,日夜不停地打造军备。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赵信知道马士英一定在盯着自己,所以很少回宁绍总兵府,多数时间待在太白山兵营。
山中不知岁月,初春刚至,江南的气氛越加紧张起来,马士英为了稳住赵信,再命陈子龙携带五万两银子前来犒军。
赵信得了好处,带着宁绍军老老实实待在太白山兵营,每三天一份奏折,禀告近日练兵详情,真正的目的则是在安朝廷之心。
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山上的青草抽出嫩芽的时候,从定海城前往太白山兵营的官道上,一队骑兵飞一般奔走。
这队骑兵到了太白山兵营外,为首的张青出示令牌,守卫将他们放入。
张青一路小跑,方以智紧跟在他身后,到了中军大帐,张青急匆匆闯入,一见到赵信,便高呼道:“东家,兴平伯高杰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赵信吃了一惊。
张青如实回道:“高杰领军前往河南归德,谋划收复中原,在敦促许定国出兵时,由于威胁要解散许定国的部队,被许定国于酒宴中击杀,之后,许定国率部投满清去了。”
江北四镇(高杰、刘良佐、刘泽清、黄得功)中,高杰的兵马最多,一直有意北伐,但其他几人都不支持,因此高杰独自领兵北上,没想到首级成了许定国投靠满清的进献之礼。
赵信心中冰寒,不是为了高杰之死,而是因为谁也不能相信了,南明各军镇互不信任,互相提防,这仗他娘的还怎么打?
张青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布告,继续禀报道:“东家,还有一件大事,宁南侯左良玉起兵了,这是檄文。”
赵信接过檄文,细细看完,扔到一边,前怒未消,又骂道:“‘奉太子传国密诏’,‘清君侧’,我呸,弄来弄去还是这些花样!”
张青也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东林党人撺掇,左良玉未必会如此行事!”
张青对大明没什么认同,但在强敌环伺之下,自家还在窝里斗,谁也看不下去。
赵信看了看跟在张青身后神色尴尬的方以智,问道:“密之,你对此是如何看的?”
方以智想了想后,叹息道:“宁南侯犯大错了!”
方以智仍然绝口不提东林党错,这让赵信既生气又警惕,党争之祸,即使是方以智这般受过磨难的人,依旧抹不过去,反过来想,如果赵信不是与东林党有渊源,方以智也不可能来寻赵信庇护。
“密之,依你看,我该不该起兵?”赵信眯眼问道。
方以智两腮的肌肉紧绷,神情别扭,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该!”
“密之,你错了!”赵信冷着脸说道:“如果不是内阁认为我与东林党关系密切,如果不是马首辅不信任我,遇到左良玉犯上作乱这事,我会立即起兵去击溃左良玉。”
张青闻言,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方以智。
这半年来,他与方以智同管宁绍镇的军需,账目到了方以智手中清清楚楚,哪日发出稻米多少,军镇产出兵甲、火铳多少,方以智烂熟于胸,这让张青这个眼高于顶的人也暗自佩服。
“密之,依你看,大明之祸,江南之难,东林党有罪否?”赵信再次发问。
方以智神色挣扎,好半天才回道:“东林党有罪但,但这天下何人没有罪?军镇无罪吗?圣上无罪吗?”
“既然都有罪,那东林党与阉党有区别否?”赵信继续发问。
“一丘之貉!”方以智给出这个答案后,便痛苦地低下了头。
对江南儒生来说,东林党便是他们的组织,便是他们的信仰,方以智明知大明之祸,江南之难与东林党脱不了关系,却一直自我麻醉。
赵信步步逼问,却是让方以智停止自我麻痹,开始认清事实。
说起来,赵信通过张青平日里的汇报,早就知道方以智的才能,赵信之所以没有真正重用方以智,便是因为方以智虽然宣誓向赵信效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