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果然看见衣袖被染红了,看来是出了不少血,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疼。
慕煜行低着头,眼神一震,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会连衣袖都是血渍?
抬手当即就把她抱起来,他吩咐慕溪,“去拿医药箱。”
温静被他抱在怀里,苍白的眉眼染着毫无温度的笑意,她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腿,他至于连走路都要抱着她吗?
何况,这点小伤,这点血,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罢了。
客厅的沙发上,慕城看着自己的孙子抱着一个女人大步走进来,英俊的脸冷漠地紧绷着,眼神慑人而深沉。
瞧见女人毫无血色的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时,慕城的心底不由地渗出丝丝的凉意。
慕溪只能听话地找到医药箱放在茶几上,不安地看了眼爷爷,慕城始终没说话。
无论是慕煜行还是温静,两人之间都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男人小心翼翼地掀开温静的衣袖,白皙的手腕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最严重的地方甚至都能见到骨头。
他定定地看了好几秒。
“静静。”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疼不疼?”
他还记得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是受了小小的伤都会一惊一乍大哭出来的性子,生怕他不知道她受伤了会疼。
温静轻轻笑道,“疼。”
她在说疼,但是脸上却是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漆黑的眼底一片静谧,毫无起伏。
慕煜行一言不发地给她上药,她的手一片冰凉,毫无温度。
用酒精消毒,然后上药,再用绷带小心翼翼地包扎好,慕溪始终在一旁看着,男人的脸上虽然没什么情绪,但是眼底的心疼和温柔都是藏不住的。
当然,他也从没想过要藏。
上完药,慕溪抢着帮忙拿走了医药箱,慕煜行没理她,这才站起来,俯身凝视着温静。
她的脸色安谧,冷静疏离得仿佛近在咫尺的人已经是在另一个世界了,鬼使神差地,他下意识地想要去碰她的脸。
只是温静刹那间抬起头,他的手顿时就定住了。
她淡淡地笑着,“慕煜行,是不是我哥哥还没死,所以你抓我回来还要继续软禁我?”
她若有似无的视线从慕城和慕溪的身上掠过,笑容很浅,“你也不担心我会趁机杀了你爷爷,和你妹妹吗?”
她的声音里没有杀意,但是却让慕溪脊背一凉。
慕城冷漠的声音终于响起,“煜行,你怎么带她回来了,她受了打击有心理创伤,你应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慕煜行没有理会爷爷的话,但手指还是没有碰到温静,只是温淡地道,“你累了,我抱你上去睡一会。”
温静依旧是没有挣扎地让他抱着,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慕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抬眸的时候,却是对上了温静看过来的眼神。
冷冷的笑意,像是带着荆棘,慕城倏地就站了起来,“煜行。”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开口,“把温静带走。”
慕煜行没有回头,冷漠的声音不容置喙,“不可能。”
温静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看着慕城忽地就笑了。
得了抑郁症的人心理是不是比较脆弱?
他以为自己害死了一条人命也能好好地活着吗?
都一把年纪了还耍这样的手段,还真是心虚。
二楼的卧室里,温静被放在床上,男人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他真的很用力,她有一种自己要被他融入骨髓的感觉了。
“我哥哥死了吗?”她平静地问。
卧室里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死寂的声音。
温静笑了笑,“你做都做了,现在连说都不敢,慕煜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他紧紧抱着他的手臂终于是松了些了,她听到他沙哑得没有情绪的声音传进耳中,“他中了一枪,掉进海里了。”
“海的下面都是暗礁,你知道的。”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都看见了。
“慕煜行。”她轻飘飘地笑着,“我这辈子遇见你,真的是孽缘,死不瞑目那种。”
男人半跪在床边的身体湖第一针,冷漠的脸瞬间变得阴鸷,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冷冷的声音从唇边溢出来,“静静,收回死这个字。”
刚才她在海边的时候,他就有种错觉,她随时会在他的眼前跳下去,没人知道他当时心跳有多快,如果不是余景焕在她身边……
她不说话,他的身体越来越逼近她,“静静,我说过,就算你死了,也是我的人。”
男人暗沉的气息笼罩着她的呼吸,就像是巨大的翅膀,扇动着刺骨的寒风,温静却笑得更厉害,仿佛他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你放心,我好好的,不会死。”
死?
海风刮在她身上的时候连骨头都是疼的,她确实想过死,因为太疼了,疼得除了就这样死去她找不到其他办法来摆脱这样的痛苦。
现在她想想,如果她恨的人比她更痛苦,那她是不是就能没那么痛了。
慕煜行再次抱起她,她太冷了,眼神和声音都是冷的,连身体都仿佛是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他忍不住紧紧地抱着她。
温静依旧是无动于衷,也不像之前他一抱住她的时候她就挣扎,慕煜行只觉得心底被划开的那个口在漏风,低头就吻住了她的脸,密密麻麻地辗转着。
“慕煜行。”温静终于忍不住,用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用力地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