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毁掉了那一截纸条的人显然不希望有别人能看到。
所以陆慎在房间里仔仔细细找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
林逸却在这时候忽然出声:“陆慎,你摸,这纸张上面是不是有痕迹。”
陆慎走到他身边,低头看向他指的地方。
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不同,但是上手摸一摸,似乎是有浅浅的凹凸痕迹。
“她应该是……写完了之后,折好了,又想起什么,所以才重新在外面写上的,”林逸开口道,“所以这里才会有她写字的痕迹,要是有什么东西能涂抹一下这里,就能看出来她到底说了什么……”
他在这边说着,陆慎却已经站直身体走开了,片刻之后,拿了一只铅笔回来。
林逸一看,便微微笑了笑。
就像是小时候玩的拓硬币图案的游戏一样,把白纸蒙在硬币上面,拿铅笔涂抹过去,纸上就会留下硬币上的图案。
反过来也是一样,秦溪在写这行字的时候似乎有些着急,所以下笔很重,所以在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如果能用铅笔在字的周围涂抹一圈,就能从里面的空白里看出秦溪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闯入者毁掉。
但是林逸的表情陆慎压根没有去看,他只是一言不发的,拿过纸张轻轻涂抹起来。
陆慎的动作很小心,比对待任何一份金额上亿的合同都要仔细。
片刻之后,白纸上出现了淡淡的字迹。
陆慎放下了铅笔,拿起纸张仔细端详了片刻。
林逸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轻声念了出来:“我出去旅游一阵,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所以不用担心我,也不用去打扰安然。等我调整好了心情,会联系你的。”
他读完,反倒是有些困惑了。
“你老婆写这个……是干嘛啊?”林逸一副困惑的表情,“为什么要特地嘱咐你不去找这个叫安然的人的麻烦?”
陆慎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行字,仿佛真是什么要紧的线索一样。
林逸一个人嘟囔了好几句,得不到回应,便转头看他:“陆慎?你想什么呢?”
陆慎被他推了推,才忽然开口道:“秦溪的离开和闯入者有关。”
林逸微微蹙眉:“你怎么忽然就这么肯定?”
虽然闯入者确实是存在的,但是他们之前却一直没有办法直接把秦溪的离开和闯入者关联起来。
不能因为下午有一个闯入者进入了轻园,就断定秦溪晚上的离开就一定和他有关系。
他们还缺少一点证据。
但是这会儿……陆慎为什么看了这个纸条,忽然就断定了?
“因为秦溪晚上离开的时候,管家很警惕,劝说她不要走,秦溪给他的理由是……安然失恋了,她要过去安慰。”陆慎的眼神还是没有离开那行字迹,“她跟我视频的时候也说了,她去了安然家里。司机甚至把她进安然家门的视频都录了下来。”
林逸之前没有听陆慎说过这些细节,这会儿听着,眼神也慢慢严肃了下来。
“这么看来,她在这里说……让你不要去找安然,就自相矛盾了。”林逸喃喃道。
陆慎点了点头,终于把那张纸收了起来,转头看向林逸:“安然是秦溪最好的朋友,她知道,一旦她离开了这里,我肯定会去找安然问她的下落,所以才特地写了这么一句。”
林逸也跟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起来……就能说得过去了。
根据他们现在掌握的消息来看,大概是秦溪本来就有了要离开的意思,打包行李,留下字条都是她本人做的,但是……她没有想过不告而别,而是打算和陆慎打最后一通电话之后,再离开,在离开之前,还担心陆慎会找她的朋友的麻烦,还特地在字条背后叮嘱。
但是后来,闯入轻园的人用了什么手段让她改变了主意,甚至拿安然出来当挡箭牌。
安然对于秦溪来说有多重要,陆慎心知肚明,所以这种手段……肯定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所以这样看来,几乎就可以断定,秦溪的离开,和闯入者一定是相关的。
陆慎站了起来。
“不管秦溪本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动了离开的念头,只要最后她踏出这个房门的时候,不是自愿的,那我就绝对要查清楚,那个人是谁。”
……
秦溪缓缓的睁开眼睛。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她还是稍微能看见一点事物的轮廓。
于是她知道,自己还在那个简单装修的房间里。
——或者,现在应该被称作,她自己的宿舍里。
关于组织的一切记忆都回到了她自己的脑海中,所以她不再像刚刚进入这里的时候那样迷茫了。
尽管组织几乎在每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分部,甚至很多不起眼的角落里都有他们的联络点,但是这里才是组织最重要的地方——这里是组织的本部,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独立的小岛。
正是因为本部立足于一块谁也不属于的土地,组织才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不会被任何一个国家所强制和逼迫。
像秦溪十岁的时候去过的训练基地和实验楼只不过是进行不那么重要的训练选拔和实验的,真正最核心的人员培训,还有最重要的实验,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秦溪尽管在十三岁就通过了考核,但是直到在十八岁那年,经过所有课程的培训,才第一次有机会踏上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