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该千刀万剐的。”
宜和县主安抚的拍着瑗儿的背,让她绷的僵硬的身子缓和过来:
“瑗儿,你只当那人是在胡吠。”
宜和县主道,七皇子见瑗儿在宜和县主身边时放松了许多,便想着让宜和县主先照顾着她。他还得赶回裴蓠那处。
宜和县主哪里瞧不出他在想些甚么,她微微点了点头道:
“瑗儿就让我护着罢,你该去裴二郎哪儿才是。”
七皇子本就是这样准备的,当下他也不再多言,立时转了身回到密道里。宜和县主等着他走了,才望密道入口瞥了一眼,不自觉的叹了一声。
“瑗儿,我忽然不想出嫁了。”
宜和县主无奈的笑道,她和七皇子之间的关系还和以往一样。她没那个颜面拉下脸去问骆筝的事,所以那骆筝就如同一根骨刺般。扎的人生疼,却取而不得。
她曾以为只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就行了,但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她对七皇子噎更加在意。这不是说能不管就不管的。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也会为了小事争风吃醋。
瑗儿睁着一双乌溜水润的大眼望着她,在瞧到宜和县主苦涩的笑容后,她挪了挪位置。伸出小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嘴角拉成一个圆弧。
“笑笑。”
瑗儿说着就咧开牙齿,露出一排碎米般的白牙。
宜和县主怔了一怔,旋即她反应了过来,颇为感动的握住瑗儿的两只小手道:
“好,笑一笑。”
原本应是她来逗瑗儿的,却不想反而被瑗儿安慰了。
七皇子赶回了密道之后,发现裴珩已不见了踪影,裴蓠独自一人站在密道前,手中攥着长剑,面色凝重。七皇子瞥见他身上的衣袍被割裂了几个口子。但所幸并没有受伤。
“出了何事,裴珩怎的不见了,难道他跑了?”
七皇子问道,裴蓠听见他说话,不由抿了唇咬牙道:
“是我太过轻敌,不想他竟然还有后手。方才我制住他之后,有人找到这里,将他带走了。那些人武艺不俗,我一时没有防备,让裴珩逃了。”
七皇子一惊,便问道:
“他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莫非密道已经被人发现了不成?”
裴蓠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密道有没有被人发现他倒不在意,总归裴珩今天来闹了这样一回,他们定是要离开这里了。他在意的,只是那几个前来救裴蓠的人,仿佛裴蓠自个儿也不识得一般,着实有些奇怪。
与其说是救,不如说是从他手里带走他。
“既然他已经被人劫了,我们暂时就不必管他了。我觉着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用了,瑗儿现在十分危险,我也没法安全的护着她。若不然,还是让她跟着你罢?”
裴蓠考虑到他自身尚且难保,现在丞相府里也乱的很。他实在没那个余力去护着瑗儿,为今之计,还是让她跟着七皇子比较妥当。
“说的也是,只是我近日要出一趟远门,这一时半会儿的——”
七皇子有些犯愁,他昨儿才被三哥打发去晏州办事,今天瑗儿就出了岔子,这让他如何是好?
就在七皇子和裴蓠都为之忧心的时候,宜和县主从书房里走了进来,道:
“让瑗儿随我回去罢,现在定安王府还是能护她周全的。”
七皇子原本知道宜和喜爱瑗儿,但不曾想宜和这般在意她。现在的瑗儿说是个烫手的也不为过,他们带着是得担心这个那个的。不带着又舍不得,毕竟瑗儿是个关键人物,况且她年纪小小就受了这么多苦,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放下瑗儿。
是以宜和县主这一说,让裴蓠和七皇子都有些错愕。定安王可是绝对的中立,像裴丞相一般,虽然他说着是不偏帮哪个,但裴蓠既然和他们站在一边,裴丞相也不会置身事外。定安王府却是看着与谁都交好。实则都是虚幌子,当不得真。
“可是,我恐怕。。。”
定安王爷不一定会愿意罢?
七皇子没有将他的话说出口,因着宜和县主瞥了他一眼,那警告的眼神十分明显。他低头瞧了瞧揪着宜和县主衣角的瑗儿,立时就明白了。
这孩子今日受的打击多了去了,总不能让她以为连他们也要抛下她。
“那就叨扰县主了。”
裴蓠道,他的礼节还是要做的周全——即便他对这个三番两次从他手里抢去娘子的人无甚好感。
“那便这样定了,没有大事的话,我先行回去了。”
裴蓠转身对七皇子道,见七皇子和宜和县主没有甚么旁的话了,他就向二人道了别,顺着来时的路返回。要知道,裘晚棠可是还等着他呢。
裴蓠一走,这里二人的气氛就慢慢尴尬了几分。瑗儿一直沉默不语,宜和县主也不曾开口,徒余七皇子一人,就是有心问问宜和县主,那嘴不知怎的就是张不开。
静默了一会儿,宜和县主就垂下眼睑道: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她是因着宫宴才能到这么晚,对外只说去了表姐那处,这会儿她的表姐只怕还在府里等着她。在不能多加拖延了。
再说了,就是留在这儿,她也没甚好说的。
宜和县主说着就牵了瑗儿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七皇子见她半点不留余地,心里一急,下意识的唤住她道:
“宜和——”
宜和县主闻言,身形微微一顿,就在门口站住了。可她没有回过头来,只留给七皇子一个背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