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晚棠刚刚走到外边,就听得那王大姑娘竟然训斥着这院里的丫鬟。裘晚棠的眉头不由一皱,身边的墨酝见了,就和墨渊对视一眼,前去几步看看。
那王丹络脚下一圈的碎瓷糕点,身边站着一个面色发红的粗使丫鬟。按照一般的情况,那丫鬟必定是吓的没胆了,然而这个丫鬟却硬气的很,只咬着唇,一声不吭,时不时还能顶上几句。
听着王丹络的骂声,墨酝也大致推断出了这事件。原是那丫鬟来送裘晚棠每日下午的吃食,王丹络在这等着裘晚棠出来,心里不愿,就想找个丫鬟来撒撒气。见那丫鬟错过她进去,就要她拿了那吃食给她。那丫鬟哪里肯依,自然是说什么也不给的。
那王丹络心想这丫鬟竟也敢拂了她的面子,当下那脾气发作起来,就打翻了托盘,开始教训她。正巧让裘晚棠撞了个正着。
裘晚棠听墨酝说了个大概,面色不由越发冷了。
好个王大姑娘,行事蛮横不说,如今还要来她的院子教训她的人。看来是还没认清自个儿的位置该摆在哪里。
裘晚棠慢慢踱过去,勾唇笑道:
“大表妹来了,怎么这般上了火气?”
她笑的温婉,然而眼中却是冰霜凝结。只是要指望让王大姑娘看出她的不悦,也是件极为困难。
那王大姑娘见她来了,便先嚷嚷了起来:
“表嫂可算是出来了,你这院子里的人怎的这般没规矩,表嫂也替我评评理,这丫头该罚是不该罚?”
裘晚棠轻轻“哦”了一声,旋即眉目柔和道:
“不知这丫鬟做了甚么让表妹这般生气。”
她这般作态,反倒叫王大姑娘觉着她在顺着她,当下也不顾身边王二姑娘的拉扯,就道:
“我不过是叫那丫鬟给我拿了吃的,谁知这丫鬟这般不知好歹,竟然和我顶撞起来。表嫂这可不是欺负我初来乍到吗?”
王大姑娘越说越来劲,反倒觉得自己万分委屈。裘晚棠冷眼看着她,连掩饰性的笑意的褪了下去:
“原来表妹也知道自己是初来乍到。”
她忽而淡淡道,把个王大姑娘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表嫂这是什么意思?”
王大姑娘变了脸色,裘晚棠也不看她,自顾自的抿了口茶水,那帕子拭着嘴角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表妹说的有理,这丫头是该罚。”
语罢,她对着那双手紧攥的明显不服气的丫鬟道:
“今日我要罚你一月月钱,你日后给我擦亮了眼睛,要认清了谁是你主子。别把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当菩萨一样供着,免得人家被你惯上了天,自以为自个儿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那丫鬟听了这话,颇为讶异的抬头望了一眼裘晚棠,见她眼里满满都是笑意,不禁心中放下了许多。当下就脆生生的应了声是。
王大姑娘气的脸色发青,这话不是明摆着骂她吗?原来还以为这个表嫂不过是空有相貌罢了,没成想是个如此恶毒的妇人!
王大姑娘不是个善茬,是以她立即回嘴道:
“表嫂这说的是什么,莫不成还是这丫鬟有理了?!”
裘晚棠扫她一眼,浅笑道:
“不,自然是表妹有理。表妹是主子,表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丫鬟的哪有敢反驳的。”
这是说王大姑娘仗势欺人了,欺的还是她院子里的人。裘晚棠是她表嫂,怎么也算的上是长辈,王大姑娘今日的做派,也算的上是目无尊长了。
“表嫂莫要欺人太甚!”
王大姑娘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道。
裘晚棠摆出一副诧异的面孔,道:
“表妹这可是冤枉我了,做表嫂的,怎么敢欺负你呢?不然姑母定是要来找我的。”
王大姑娘心道原来裘晚棠还是敬畏她母亲的,就道:
“那表嫂今日必定要给我个说法了,否则,我们就去母亲面前评理。”
裘晚棠闻言,真是连鄙夷她的力气都懒得动。她见过没脑子的,却没见过这般没脑子的,裴大姑奶奶再是长辈,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要评理,也得找了戚氏,哪能叫裴大姑奶奶越了来呢?
那边王二姑娘也知道不对了,连忙拉着王大姑娘坐下,悄声道:
“姐姐,这本就是你不对,快歇歇。。。。”
王大姑娘却不领她的情,反手就是一巴掌:
“住口!你个庶出的也有脸叫我姐姐!什么我不对,明明是这丫鬟不知好歹!”
裘晚棠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把她对王大姑娘的耐心消磨的一干二净。于是她轻叩了叩桌面,示意墨酝过来:
“墨酝,替我送客。”
墨酝应了声是,就走到前边对王大姑娘道:
“二位姑娘,二少奶奶乏了,请二位姑娘移步。”
那王大姑娘见裘晚棠如此不给她面子,自以为是她要给裴蓠做平妻这事儿让裘晚棠知道了,这才不待见她,心中竟莫名其妙的有了底气。
天知道她这念头从哪里出来的,不说裴蓠,就是戚氏那一关她都过不去。可她不仅这般认为了,还大声说道:
“表嫂,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看不得表哥心悦我,要娶了我,我告诉你。。。。”
“啪!”
王大姑娘说的兴起,却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甩的半边脸都麻了,不一会儿就高高肿了了起来。
而甩人的裘晚棠却是嫌恶的用帕子擦着手,身边的丫鬟也丝毫不见奇怪:
“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