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漫天霞光,是一天里最美的时候。
宁可抱着靠枕歪在飘窗上看着外边绚丽的风景,心里只觉得一阵发空。
就像是那些黎明,醒来时只看见严肃笑得灿烂的照片和相框下压着的那张纸条,在晨曦烂漫的清晨,她也只能抱着他的照片呼吸着空气中残存的他的气息的时候,那种喜悦与空茫交错的感觉。
妈妈曾经一再的问她,爱上一个军人,就意味着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你不能完全拥有他,他也不会只属于你一个,更多的时候,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只有你独守空房。选择这样的生活,你会不会后悔?
宁可想,其实没有必要。她从来不后悔。
那些同床异梦的大有人在,跟那些人比她已经很满足。
只是有的时候她会害怕。他身上的那些伤疤一直有增无减,那次执行任务回来,后来去亚丁湾护航回来,还有那次他跟丁皓然的打斗中手背上的伤……
那些眼不见的硝烟弥漫,那些不为人知的枪林弹雨,那些从来不会对外公布的烈士名单……
知道的越多,宁可就越害怕。患得,患失!
超脱这种天分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宁可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心态平和,但,她也仍然是个普通的女孩。
心里,总有一个地方在隐隐忐忑着,害怕失去,在美梦之后,睁开眼睛,那人已经无影无踪,连最后一面都没有机会见到。
宁可忽然感觉到孤寂。在这繁华城市最绚烂的时刻,眼睛被各种颜色充满,耳朵里回想着长千上万人以及车水马龙的喧嚣,心里却空成一片雪白。
手机铃响,打断她的思绪。
懒懒的推开怀里的抱枕,起身去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刚刚修改的‘爱犬’两个字,宁可心里一暖,微笑着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宁可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哪位?连老公的号码都不知道了?欠收拾啊。”严肃此时已经回到墨龙训练基地,操场上铺满了金色的阳光,连跑道中间的那片枯草都那么美好。
“那你来收拾我啊。”宁可娇笑。
“嘶——”严肃登时皱起了眉头,就这丫头刚刚那一句话就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他身体的某种反应。
“干嘛啦?”宁可听见这声怪异的抽气声,纳闷的问,“你该不会是在做什么吧?”
“我倒是很想做什么!只是可惜你离我有点远!”严肃暗暗地咬牙,心想昨晚怎么就没再狠狠地要她几次呢!机会是去了,等下次还不知要多久。
“流氓。”宁可低笑着骂了一句,“你不忙啊?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刚处理完案头工作准备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宝贝你在干什么?电脑跟前坐的久了要记得起来活动一下,你那小颈椎可有僵直的趋向了。”
“知道!我刚睡着了,没用电脑。”
“又睡?”严肃轻笑,“你个小懒猪。起来活动一下,可以去准备晚饭了。”
“刚骂我是猪了,我还去准备晚饭啊?”宁可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原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好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你现在在哪儿?”严肃奇怪的问,都睡觉了,怎么不是在家?
“我在我们的婚房里呢。”宁可低笑着故意把‘婚房’两个字咬重了口气说出来,“我上来收拾一下,顺便拿点东西,刚觉得飘窗上的太阳很好,就晒着太阳睡着了。”
“婚房?”严肃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了。他老婆一个人去他们准备结婚的新房子里去了,而且还睡了一觉,啊啊啊——老子为什么没跟着去呢!真特么的失算啊!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过后,一天比一天暖。厚重的冬装褪去,绚烂的春装穿上了身,春风和煦,满树繁花,转眼已经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严肃要带队去东海舰队搞军事演习,宁可则每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写新书,改剧本,然后抽空给一些企业写一点宣传片的小剧本。
张硕和罗澜两个人过年的时候去了北京,因为成氏集团分公司里业务繁忙的缘故,两个人过了春节就回来了。据说罗澜女士肚子里的孩子会动了,本着好奇之心,宁姑娘找了个空闲的下午约了罗总裁出来喝下午茶,顺便了解一下所谓的胎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罗女士见了宁可很高兴,聊了没几句便笑着问她:“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严上校结婚啊?今年过年因为严上校没回去,听说严爷爷发了一顿脾气,不但把三叔给骂的暴走,还把严哲给骂的哭着跑了。”
“啊?不会吧?”宁可全然没想到会有这种事,一时觉得有些忐忑,毕竟严肃没回家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如此,严家人莫不是更把自己当成了红颜祸水?
罗女士把严老爷子大年三十发的那通脾气以及后来她跟张硕两个人去给老爷子拜年的时候老爷子唠叨的那些话一一说给宁可听。
其实,此时罗女士身体里是张硕的灵魂,张硕本着为好哥们儿的婚姻加把油的心理,把严老爷子盼孙媳妇的心情由十分说到了二十分。弄得宁可很不明白,为什么这老头儿盼孙媳妇盼得都快疯了,到现在也还没一点动静呢?
难道自己的身世和身份真的让他们那么难做吗?或者,父亲的事情真的会影响到严肃的前程?影响到严家如今的政治地位?
不能够吧?
跟罗澜聊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