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思索着禾遇的情况,对星辰阵师的事情他了解的不多,也不知道禾遇有没有成为星辰阵师,不过,那些与他无关。
现在就他看到的情况,这应该是——心魔。
可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儿,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魔呢?
就在他拧眉思考间,沈卜芥带着苏湄过来了。
苏湄一进教室就看到禾遇双目紧闭,面色痛苦的样子,她问,“这是怎么了?”问的自然是监考先生。
监考先生道:“我看她这是心魔。”
“什么?”苏湄大惊失色,“她不过只是一个稚童,修道也不过大半年,哪里来的心魔?”
沈卜芥不知道什么是心魔,不过听苏先生的话,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特别厉害,应该在修为高的修道者身上会出现。
于是她问道:“先生,什么是心魔呀?”
苏湄解释道:“所谓心魔,就是修道者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可以是愧疚,可以是遗憾,简单来说就是人所欲、所怖、所爱、所念……”
“可这些本就是人的正常情绪呀,难道有这些的人都会有心魔吗!?”沈卜芥表示不理解,如果连这些情绪都没有了,那还能算个人吗!?那是机器吧!
苏湄道:“这些是正常情绪,在可控范围内没问题,但一旦突破正常界限,变为偏执者,就会产生心魔,比如说你今天想吃一颗糖,但是你爹娘不给你买,你心里却很想要,这时候就会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过一会儿忘记这件事或者明天再跟爹娘说说,让他们给你买,另一个则是把这件事深深地埋入心底,永远无法释怀,那颗记忆中无法得到的糖果,就能成为心魔。”
“当然,我举的是最简单的例子,心魔远远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现在你还太小,长大了就懂了。”
她的眼神望着禾遇,满含担忧,问道:“禾遇这个样子持续多长时间了?”
沈卜芥看了眼墙上的钟,“从我发现时算,已经有二十分钟多了。”她发现禾遇手颤抖时,禾遇应该就已经陷入心魔幻境了,所以很难知道具体的时间。
闻言苏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魔持续的时间越长,说明心魔越大,越难破解,如果修道者迟迟无法从心魔中苏醒过来,那就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苏湄抬头瞥见讲席上封好的试卷袋,对监考先生道:“时间也不早了,离下场考试也就十分钟,你快把试卷袋拿走吧,要不然那边等急了,这里交给我。”
监考先生点点头,“看禾遇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考试却不能因为她中断,只是她现在这个情况,也是不便移动的。”
他环顾四周,教室外一个人影也没有,每考完一场试,学生都要从所在斋离开,只能站在斋门口,等下一场考试敲铃才能进来,每天的第一场考试除外。
苏湄仔细想了想,“禾遇这儿是肯定不能动的,学生考试也不能耽误,这样吧,搬考场。”她拿出广文牌,给半月斋的楚容发了条消息,楚容很快给了回复。
看了回复,苏湄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抬头道:“半月斋旁边还有间空教室,现在把考场搬过去。”修道者会法术,这个工程还是很简单的,不消片刻就能完成。
监考先生道:“临时换考场是要向上面提交申请的。”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不可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像这种事,都是要向领导递交申请,申请通过后才能行动。
苏湄道:“我知道,我已经跟楚容说了,她同意了,申请我等会儿再补。”
见他这样说,监考先生这才放心,衣袖轻轻一挥,教室的桌椅除了禾遇的这个其他都消失不见,“哪间?”
苏湄领着他往教室门口走,“谢谢,这边。”
苏湄和监考先生都离开了,教室内只剩下沈卜芥和禾遇两人,特别安静。
沈卜芥很想帮帮禾遇,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时,她眉心水滴印记突然显现出来,水滴圆润而剔透,一团黑色的光从眉心跳出,拂过她的一双眼睛。
“我……我去。”沈卜芥只觉头皮发麻,水之道拂过后的双眼,看到的世界和之前看到的有所不同,摆设还是那些摆设,只是坐在凳子上的禾遇,已经不一样了。
之前禾遇一直是端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不动如山,现在她知道为什么禾遇全身上下只有手微微颤抖着了,在她眼中,禾遇全身上下都被一根红色的线缠着,红线冒着阴森诡异的红光,线上像是有鲜血流动,非常恐怖。
沈卜芥盯着红线看了一会儿,发现红线居然在进行缓慢移动,像是有意识一般,往禾遇的脖子上缠,此时禾遇全身上下只剩一个脑袋还没被红线覆盖,脖子现在也没能幸免。
双手的颤动好像是禾遇无意识的想要把红线扯开,只是还是徒劳无功。
此番场景太过诡异,沈卜芥心里特别害怕,她不知道这个红线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等那红线将禾遇彻底束缚住后,她可能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沈卜芥一跺脚,一咬牙,一团黑色的光从她掌心而现,五行对五色,金白、木青、水黑、火红、土黄。
她找到红线的线头,黑光覆于掌心,双手拉住线头往外扯,红线疯狂在她手上扭动着,要挣脱她手的束缚,沈卜芥一个没注意,差点被红线甩开。
“你这个坏家伙,快从我朋友身上离开。”沈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