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过客不多,有时半天见不到一个人,两边的山虽说不高,但还是给人一种压抑感、紧张感。
三人时快时慢地走着,枣红马显得很是兴奋,它就像一位天真烂漫的孩子,对陌生的道路和周围环境充满了好奇。
走着,走着,麻九抬起手,一通扒拉手指头,好像在计算着什么,半天,好像也算明白,便转头问朱碗主:
“朱碗主,你说通州老营的人一季度吃粮得花多少钱?”
麻九刚刚穿越过来,对粮食的价格不是很了解,虽说去过通州三棵树大市场和婉红一起买过粮食,但都是婉红弄的,自己负责付钱,当时没有用心去记忆和研究。
“你说通州本部人员一个季度所需的粮食折算成钱有多少啊,是这个意思吗?”
“对呀,本部的全部人员吃一个季度最少得花费多少钱?”
麻九进一步明确了问题,看着朱碗主在马背上颠簸的身影,一副期待的样子。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来看,有一百两银子我想也就足够了。”朱碗主伸出了一个手指,表情郑重。
“啊!银子还是比较值钱的!”麻九似乎有些吃惊,但,还是轻轻的点头。
“年轻人,别总说废话好不好,废话多了会伤肺气的。”朱碗主明显打趣麻九了。
“那要是给咱们通州木碗会所有的会员每人做一套普通的棉衣,最少得需要多少料钱呢?”麻九非但没有对朱碗主的刻意挖苦生气,反而轻轻一笑,更加坦然地继续发问。
朱碗主看了一眼麻九,给了麻九一个十分陌生的眼神,对麻九提出的问题有些不理解,他忘了,麻九已经失去记忆了,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
“就算用最便宜的布料,最次等的棉花,不算手工,一人弄一身棉服,怎么也得一两多银子吧!全下来那恐怕得二三百两吧!”。
闻听朱碗主的话,麻九的脸上泛出了一丝喜色,连连说道:“一人一两,不贵!不贵!”
朱碗主看着麻九的神情,感到有些吃惊,眼前的麻九真的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麻九并没有注意朱碗主的神情变化,他突然勒了一下枣红马的缰绳,枣红马便身体一硬,放慢了脚步。
麻九抬眼观察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通目光扫射之后,麻九的眼神最后落在了官道的左侧,官道的左边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柳树林子,一眼望不到边际,红彤彤的柳条子一簇一簇的,比人高得多,像一根根倒扣在地上红色冰溜子,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
看到一望无际的柳树毛子,麻九嘴角露出了笑意,勒住枣红马,展开双手,在马上伸了一个懒腰,朝朱碗主和胖三说道:“休息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便懒洋洋地下了马,把枣红马顺手栓在了路边的一棵碗口粗细的槐树上,对正在下马的朱碗主和胖三又说道:
“内急了,我得去方便一下,你俩去吗?”
朱碗主看了一眼胖三,胖三轻轻地摇摇头,朱碗主便朝麻九说道:“你去吧,我俩等你!喂!小心里面有女鬼!”
“不是大sè_mó,女鬼能奈何!”
“啄木鸟的看家本领---就是嘴硬!”
朱碗主瞅也不瞅麻九就撇出了一句。
“不对!下面也硬!”
胖三话音未落,三人已经大笑起来了。
麻九从马背上取下了张三给的装着一千两银子的布袋,拎着布袋急匆匆地走进了柳树林子。
肚子一膀肿,走路就匆匆。
开闸放了水,一切都轻松。
嚯,布袋直坠手,走路都受影响了。
银子不轻啊!
看麻九把银子拎进了树林,朱碗主和胖三都大惑不解,两人相互对望了几眼,又是撇嘴又是瞪眼的,不知麻九搞的什么名堂。
过了一会儿,麻九拎着钱袋子晃晃荡荡地出来了,脚步似乎轻松了不少。
看了麻九手中的布袋一眼,朱碗主就是一愣,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疑色,胖三似乎也发现了布袋的变化,脸上也现出了异样的表情。
朱碗主假咳两声,打趣麻九说道:
“麻护法,看来柳条荡子里的女鬼姿色不错呀,千金买笑,大手笔呀!”
一旁的胖三也怪声怪气的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话果然不假呀!”
麻九苦笑两声,抖动了一下明显缩小的钱袋子,说道:
“两位碗主真会开玩笑,什么千金买笑,我寻思这些银子用不了,带着十分的不便,容易惹祸上身,所以叫我埋起来一半。对了,你俩帮我记一下这地方的特点,回来时好取出来。”
“埋在这里,安全吗?”
“俗话说,隔墙有耳,空地多眼,别让哪个家伙看见,咱们肠子就悔青了!”
看见胖三和朱碗主有些担心,麻九淡淡一笑,说道:
“应该没事,我在那地方四周转了一圈,没人。你俩帮我记一下这里的位置吧!”
闻言,两位碗主都四下观望起来,朱碗主哑然一笑,说道:
“这地方好记,一片红树林,一个急转弯,一棵烂糟糟的老榆树,两个坟丘子,还有一朵飘飘忽忽的白云。”
胖三补充道:“还有,你出来的方向,隐隐约约有松树。”
一看朱碗主的话有些调侃,麻九说道:
“好!好!红树林,急弯道,一棵榆树烂糟糟,看远处,松树冠,一朵白云是扯淡。
朱碗主,你说的白云,那可纯粹是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