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山巅,云雾幻阵之内,墨非众人被彩光包裹,从玉京洞天中传送出来后,便已然恢复了意识。
众人运使神通,轻飘飘降落而下。仙鹤丹朱却是最先着地,正好落在古松之下的大青石之上。
只听得一阵碎屑飞溅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丹朱落脚之处,那方青石化作万千碎末,在山风中,飘飘荡荡,飞散而去。不一会,虬然古松之下,已然不见了那方青石的身影。
众人知道,此处洞天自此之后,却是与之无缘,再也无法入其内了。
墨非正要撤去阵法,神识扫过,却在阵法边缘处发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道士。
此刻,这个少年道士正在原地绕着圈子,口中念念有词:“这都走了几个时辰了吧,怎么还没有走出去,我就不信走不到尽头了。”
小道士却不知,此阵化咫尺之地为海角天涯,别说是走上几个时辰,就是走上一年半载也是如此。
阵法一道,神鬼莫测,小小阵势之中,蕴含规则之力。修士布阵,全凭对天道规则的领悟和掌握。内中玄妙之处,不可言喻。
墨非又望了望四周,见一处古松之下,盘坐着三个年迈苍苍的老道士,虽是鬓白如雪,却是精神内敛,一呼一吸之间,气息圆融,牢牢锁住自身精气,不使其外泄。显然也算得是有道之士。
此时,三个老道士正密切关注着山巅浓雾之处,显然是甚为挂怀陷落在阵势之中的少年道士,眉宇之间,隐隐有焦虑之色。
墨非微微一笑,却也不以为意。手中捏动印诀,清喝一声:“敕”。
但见阵势之中,风起云涌,浓雾翻翻滚滚,向四周分散。被逆转的规则之力,一点点回复正常。
不大一会儿,云雾渐渐稀薄起来,一阵山风过后。最后一丝雾气也消散无踪,墨非众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阵法中的小道士,原本正闭着眼睛,按照自己以为直线的方向一圈圈的绕着,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睁开眼睛一看,哪里还有雾气,赤城山上,一片清明。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月明星稀,淡淡的月华从高空洒落下来。山风拂过,松涛阵阵,仿若海浪。
小道士诧异的向四周望去:“咦,师兄哪里去了,难不成不是青岩师兄救的我?”
正在心下狐疑。盘坐在古松之下的三个年迈老道士站起身来。酱色道袍的玄正老道清喝道:“青峰,你还在那里傻站着干嘛,没看到为师在此吗?”
青峰这才扭头,见是自家老师,连忙奔过去,叫道:“我还说青岩师兄什么时候有这等好本事呢,果然不是他,原来是师父把我救了出来。”
说罢,笑嘻嘻地给玄正等人见礼。
玄正等人不禁老人一红,却也不好责怪于他。脸色一板,道:“还不退在身后,且随为师见过前辈高人。”
“前辈高人?”青峰心中大为不解,连忙转动眼珠儿四下观看。这才在山巅一株虬然古松下,看见四个身影。
最前方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丰神如玉,一双凤眼,灿若星辰。
旁边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鹅黄色长袍。在山风中,大袖飘飘,高冠博带,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卖相不错,跟自家师父有得一比。
青峰小道士看了看玉石山魂又看看玄正,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男青年两侧则是站着两个小娃娃,一男一女,俱都是粉妆玉琢,看上去就要人有一种伸出手去捏一捏的冲动。
倒是四个人身后的那只仙鹤甚是神骏,通体雪白,头顶丹红一点。嗯,要是自己有这样一只大鸟就好了。青峰心中羡慕道。
正在青峰胡思乱想之际,猛然听见自家师父言道:“不知各位前辈高人法驾在此,天台山桐柏观玄正见过各位前辈。”
“前辈?高人?”身后的小道士青峰见自家师父正躬身给对面四人行礼,心中惊骇莫名,不禁张大了嘴巴。
自己这位师父的脾气秉性自己还是知道的,平时最为刚正不过,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恭敬过。
作为一名有道之士,从来都是别人来拜见他老人家,今儿个怎么倒是风水轮流转了,难不成这几位老的老,小的小,还真是什么前辈高人不成?
心中胡思乱想之际,不由看向两个师叔,却见玄林师叔正一脸激动的打着稽首,那神态,就好像自己刚才见了自家师父.....原来果真是高人啊。
“桐柏观?”墨非轻声道:“可是天台西北桐柏山上的那处桐柏观?道教全真派南宗祖庭?”
墨非前世入天台山玉霄观修道,对于同处天台的桐柏观自然有所耳闻。作为道家全真丹道的南宗祖庭,桐柏观在大唐盛极一时,当时却也出过几位像老师道隐真人这般的有道真仙。
只是,随着千年仙道大劫的降临,这作为天下道源之一的南宗祖庭,怕也是衰落在时光的长河里了吧。
风起,吹得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月华下,墨非不禁呆呆出神,良久之后,这才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看似极为年轻的前辈高人,玄正却丝毫不敢大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正是,晚辈忝为桐柏观观主。”
望着眼前这须发雪白的老道士,墨非不禁心中一动,却是笑道:“既为同道中人,就不要如此客气,算一算,我们也算有同山之好。却不知你们深夜到此,所谓何事?”
“前辈,我入定静观,以元神出游,却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