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作为大唐的帝都,大气巍峨。这座城市不仅是隋唐两朝的都城所在,亦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国际大都市。
此时的墨非似乎穿越了千年的历史时空,置身于中国历史上那最令后人为之振奋的盛唐时代。
眼前,尚德门里涌动着的是不息的车流和人潮,而墨非脑中,粼粼而来的却是始皇帝出巡的高车,是汉武帝猎猎的仪仗,是未央宫中袅娜的舞姿,是大明宫里朝觐的肃穆,是清华池里悠扬的霓裳羽衣曲......悠悠古城,承载了历史的厚重和沧桑,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实现了现代与历史的对撞,却又并不冲突的融合在一起。
墨非迷惘地站在长安古道上,冥冥之中,仿佛被一种无形之力,牵引前行。四下望去,入眼的是厚重的城墙,宽阔的街道和鳞次栉比的建筑。川流不息的车马,彰显着这个时代的繁华。
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墨非惊奇的发现,自己似乎仅仅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历史的见证者,周围往来如织的行人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在接连的被行人从自己的身体中穿行而过后,墨非终于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穿过繁华的市区,行走于遍布着的佛寺和道观之间,墨非终于在一座占地颇为广大的宅院前停下了脚步。
宅院森森,院内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富贵之气充溢。墨非恍惚间在一个偏院驻足而立。
窗前,一个小小少年在几丛嫩竹之下跪坐,手捧经卷:“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朗朗的读书声充溢着这个午后的静逸的小院落,少年的声音,温润清澈,仿佛一道清泉,令听闻者忘却尘俗,不远处两个洒扫的丫头静静地站立一边,似乎也沉浸在少年言语所勾勒出的意境里。
望着眼前的少年,墨非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仿佛面对着的是另一个自己,他的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少年的名字——杜祯。这两个字仿佛蕴含了无穷的魔力,许多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涌上心头。恍惚间,时光流转,前世今生彼此交合,如烟似幻,仿若庄周化蝶,梦耶非耶?墨非杜祯,杜祯墨非,原来墨非就是杜祯,杜祯就是墨非。这才是“一入金丹忆前世,墨非原是杜郎君”。
但说院中少年,大概十一二岁,面容白皙,眉目如画,一双皂白分明的眼睛极为灵动,眼珠转动间,顾盼神飞,极易令人心生好感。
读了一会儿书,少年人放下手中的经卷,皱着眉头:“鱼儿怎么会有几千里那么大呢。化而为鹏,翅膀好像天边的云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鱼儿和大鸟儿,春蝉,秋月,你们说庄周先生书中所言及的这些个生物真的存在吗?”
少年开始还在自言自语,末尾语气一转,却是问静立在一旁的两个婢女。两个婢女对视一眼,正要张口说话,却见月亮门处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个袅袅娜娜的白衣女郎。两个侍女见女郎走近,连忙躬身行礼。
女郎微微点头,径直走向少年:“十一弟,你又在看这些荒谬不实之言了,父亲说《庄子》一书大多是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要我们平时多看一些孔孟之学,周礼之书,方是正途,切不可因为这些奇诡之言而移了情志。”
小少年看到女郎款款走来,冲着正低头施礼的两个婢女挤了挤眼,做了个鬼脸,显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似乎对女郎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装模做呀的叹了口气:“九姐姐,今天你不是和母亲在学习女红吗,怎么还有闲工夫到小弟这里来啊?”
被换做九姐姐的素衣女郎看着一副惫懒样的小少年微微一笑:“十一弟,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马上来你这,果然,你还真是消息闭塞,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晓得。”
“什么事情,能要九姐姐亲自跑来一趟?”少年的好奇心立马被调动起来,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站在对面的女郎。
“就是你平日里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人来我们家了,你自己想想是谁?”看着十一弟那副极为惹人怜爱的面孔,女郎心里软软的,也不在卖关子。
“啊,莫非是,是......”少年蹭地站了起来,一副惊喜交加的神情,似乎所来之人大大出乎了少年的意料,脸色却是由于兴奋,而变得潮红起来。
这时,院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青衣小斯慌乱的跑了进来:“小少爷,司马先生来了,老爷要你过去一趟。”
“果然是司马先生来了。”少年惊喜地欢呼一声,丢了书中的书卷,急急忙忙就向院外奔去。
院子中一直垂手而立的婢女连忙抓住少年的衣袖:“少爷,您就这样出去见客,老爷会不高兴的,还是先让奴婢为您整理一下衣冠。”两个婢女拉着少年的袖子笑道。
小少年聪明伶俐,一向为府上老爷夫人所喜,但是天性中有一股不拘小节的懒散性子,却是总也改不掉,为此没少被老爷责骂,夫人虽然心疼小少年,却也从来不敢违背老爷,两个婢女能做的,也只是时时提醒一下。
“真是麻烦,司马先生是方外之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俗世礼节呢。”小少年小声嘀咕道,却是停下身体,任两个婢女整理衣冠后,这才肃了脸色,由小厮引着,来到了会客厅。
厅内,少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