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一段夜总是最黑暗的,大地静默,万物无声。
南峰上,经过了一夜喧闹的修士们或者盘坐,或者吉祥卧,或者金‘鸡’独立,与周围山石、松涛一体,与山风一息。
这年的八月十四夜,对他们来说注定漫长。
无论是修真堂的修士,还是来自各地的散修,来到华山南峰,心中的情绪都是复杂的。
漫长的修真岁月,终于到他们这一代,要谢幕了。
他们能从世俗中人走出来,抛弃名利、恩爱,经历想象不到的磨难与奇遇走到今天,勤奋、努力与天赋可谓不可缺少的。
结婴丹的出现,许多修士心中大喜,因为这对那些迟迟不能突破元婴期的修士而言是一个福音。
正是因为期待太久,所以‘蒙’蔽了双眼,他们没有去好好仔细想结婴丹的负面作用,而一旦他们梦醒过来,然后反思,就会忽然意识到,他们几乎陷入魔怔了。
梁山的无敌,就像一道剑光劈开了苍穹,而他的崛起,更让人们隐隐感觉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虽然不可复制,但是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如果参悟其中一小点,或许就会有不小的收获。
所谓成功学,不仅对俗人有非同寻常的吸引力,对广大修士也是如此。
因此,不管梁山所说的金陵学宫是否真的那么美好,都足够让南峰上诸人冷静下来。
长老擂台上出现渡劫期守擂者,固然让人对西盟的实力畏惧,却更让人警醒,即便突破传说中的渡劫期又如何,还不是为西盟卖命?
为他人走狗,甘心被驱使?还不如自己窝在那个穷乡僻壤苟延残喘这一生,这是很多修士心中的升腾起的念头。
东方破晓之际,南峰上众修士的一颗心立刻活泼泼跳跃起来。
事实上,当朝阳从遥远的海平面上升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们之所以是修士,就是比常人更加敏锐,更加有悟‘性’。
这个时刻,是一天当中最好的时刻,修士们沉浸其中,感动着,振奋着……而其中,梁山就好像是一个标杆式的人物,在前路招引着。
当华山南峰隐见一丝光亮的时候,一声龙‘吟’声忽然从一个散修口中发出,就见他飞身而起,直跳入那内‘门’擂台。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各式各样的嘶吼声在山谷响起,一时间,擂台上聚集了打擂的修士。
一个修士被轰出擂台之外,另一个修士紧接着跳了上去。
八月十五的擂台只有半天时间,打得过就可以前去观摩华阳宫会,打不过就只能守在南峰之上。
一个舞台之中,有主演,也就有参演,更多的是台下观摩的,对于这个注定影响修真界千年的盛会,前来的修士至少抱着能观摩的心态。
隋云龙正在内‘门’擂台上,一剑破军,战意迅速攀升,打得酣畅淋漓。
马文才则在另外一个擂台,一刀比一刀慢,一刀比一刀轻,他的对手却也是沉着应付。
宇文雷所在擂台犹如电闪雷鸣,就一刹那间,闪电犹如流瀑遍布其身,悍烈无比。
内‘门’擂台如此,圣子擂台,以及长老擂台也是如此。
三大擂台发出无数光芒,嗡鸣声不断,其打斗剧烈程度居然不亚于梁山与那渡劫期高手的打斗。
南峰上的修士都意识到,西盟的守擂者高明无比,他们没有梁山的逆天手段,那就只能靠车轮战了。
从某种程度而言,梁山的胜利对他们是极大的鼓舞。
这其中也有怀着投靠西盟心思的修士,但是他们也看得清楚,眼前这些守擂者就是西盟重点培养的对象,而自己要加入西盟想得到这般“照顾”,首先就得打败眼前这些人。
大战开始,而随之战斗程度加剧,伤亡也开始出现。
没多久,隋云龙就被人一拳轰出擂台,喷出一口老血,面‘色’惨淡。
宇文雷与那守擂者则是战平,两个人都被打出擂台。
马文才却是一刀接着一刀直接把对手给击败,取得令人侧目的胜利。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呼啸声再次延绵数十里,各修真堂的圣子圣‘女’赶来,这个时候,长老,圣子擂台与长老擂台越发热闹起来。
太阳当空,轰,一个圣子擂台之上,一个青衣中年男子抱着守擂者直接炸成无数血‘肉’,整个擂台都随之猛烈的颤抖。
这血腥的一幕开始,圣子擂台与长老擂台的守擂者就开始守不住了。
梁山看得清楚,那个青衣中年男子是跟随掌教崔机的死士之一,上台后直接就跟守擂者展开不要命的对攻,三个呼吸之后干脆利落地金丹自爆,其中所包含的果决与判断,惊心动魄。
没有人是能够做到这样自愿牺牲自己的,即便是这些死士下了忠心咒又如何?梁山心道,若非死士在自愿下咒的时全心全意,是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而惊人的判断则证明死士是清醒的,梁山也是在通过他们打斗一个呼吸之间才看出,死士是战力是要略逊守擂者半筹的,但是他抢得先机,然后根本不让对方出底牌悍然自爆金丹,这才拉得对方同归于尽的。
就在这时,一声清啸声拉起,梁山就看到掌教崔机的师妹——宋长老飞身上了长老擂台。
她一身黑,亮出的剑也是黑的,人与剑动起来分不清人和剑,擂台上就像是挂起黑‘色’的旋风。
那个擂台猛烈地颤抖起来,仅仅是三个呼吸,宋长老硬拼着右肩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