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建康城都处于戒严状态,建康宫外更是如此。
史无前轻车熟路,带着他们从东宫那边绕过去。
他们是见缝插针。他们刚刚过去,大批人马赫然出现,足有五千多人马,是六皇子的先锋营,很快把东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史无前贴着墙根走,手里举着那枚秦始皇的私人印章,于是宁家姐弟都在印章淡淡的明黄色光芒笼罩下。
饶是如此,宁欺雪依然感觉到有些胸闷气短,倒是弟弟没什么大碍。
史无前神情略显紧张,抬头望了望天。这个时候,皇宫的四大神兽逐一显现出来了,气势浩大无比,但并不是无差别的笼罩整个皇宫,而是有缝隙可钻。
史无前知道,国运出现问题最终对四大神兽产生的影响,这更加促使史无前下了决心提前行动。
这就是见机行事。
仔细商议,反复推敲固然稳妥,但是“机会”闪现,这些就都要放下。
现在还不到十五圆月夜,但是史无前有办法强行开启宝库,更为关键的是,四大气运神兽的压力大幅度减小。
很快,三人走到宫城靠东北角的一面城墙下,看左右无人,立刻犹如壁虎一般爬上去。
建康宫虽然巍峨雄伟,但并不是每一段都是如此,这东北处就是在原来吴国基础上修的,矮了一丈不说,连红色的墙漆都斑驳不堪。
史无前带着宁家姐弟俩上了城墙,又小心地顺着墙根下来。
“史长老,现在怎么办?”宁欺雪气息微喘。
“先跟梁山伯汇合。”史无前道。
安德宫内,梁山依然保持着木桩一般的姿态,双目露出迷离之色,间或闪过一丝光彩。
“梁先生,你怎么看?”刘义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他已经问了一句,但梁山完全没反应。
刘义隆已挣扎坐起,他的右手在锦缎的被子当中,众人看不到,正死命地掐自己,好保持清醒。
刘义隆知道自己不行了,床前床后除了自己的儿子,御医,梁先生,他还能看到自己那些个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个正乐呵呵地望着自己。
刘义隆每说一句话都先要分辨哪是真实,哪是幻觉。
突然中蛊了,所有证据似乎表明是太子刘明基做的,一念及此,刘义隆就有些怒不可遏。
他是等不及了吗?
逆子!逆子!刘义隆挥舞着左手,想要让人把逆子推出去,但是看到刘明武,他就冷静下来。
刘明武掩饰得很好,但刘义隆还是看出来,不仅是因为他高高在上二十多年的皇上,更因为他是父亲。
太子刘明基争辩了,说是再明显不过的栽赃了。
没错,是像栽赃。
刘义隆很快想到,事实真相其实不重要了,一念及此,就觉五内俱焚。
无论怎样,两个儿子必然有一个是对,一个是错的,而与之对应的,就是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我的儿子,终究是闹到这个地步!
刘义隆忽然感觉到揪心的疼,一阵阵,让他整个躯体都颤抖起来。、
而这个时候,他从那些死去的兄弟脸上看到揶揄的表情,他们都在嘲笑他。
他们死在各自刀剑下,有些死在自己剑下,现在这一刻,他们期待了很久吧。
这就是生长在帝皇家的宿命。
刘义隆呼吸有些跟不上,四周不住地闪现着金星,生在帝皇家,实在是一种悲哀啊。刘义隆的头望了望西北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诡异而残忍的笑意。
“梁先生,你怎么看?”刘义隆第三次问梁山。
“啊?什么?”梁山终于醒了过来。
皇上问话,就好象一句咒语,终把梁山从他领悟的戏境拉了出去。
梁山叹了一口气,修士修到极高明处可以言出法随,而世俗界帝王一言九鼎也是同样的效果。
刘义隆连着三问,终于破了梁山的戏境。
这真是一个很无奈的现实。
修士畏世俗如虎,就是怕这点,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麻烦自动上身。
梁山心里叹了一口气,躲不掉,只得拱了拱手,道:“陛下,的确是中蛊了。”
“梁先生,朕不是问这个。”
“什么?”梁山心里骂娘了,为什么揪着自己问这个。
“梁先生,你怎么看?”
梁山很想过去踹一脚,直接让刘义隆完蛋,但是一看到刘义隆无助的双目,昔日俊逸不凡的脸庞充斥了死色,还真狠不下心来。
刘明基与刘明武也都望向梁山过来。
梁山心里就纳了闷,这刘义隆为什么偏偏问自己谁是接班人的问题。
没错,刘义隆就是问接班人的问题。
满朝文武,后宫嫔妃这些都不能问?
刘义隆望向梁山时,刘明基与刘明武也望向梁山。
刘明基的目光带着一些恳切,而刘明武则分明是“你欠我钱”的神气。梁山忽然觉得眼前实在太荒唐,远远仅仅还有接近喊杀声的吵吵声,怎么一晃眼一国之运就交到自己手上?梁山再次有转身就走的冲动。
“其实,这里面没什么对错与是非。”梁山说道。
刘义隆双手支撑着身体,头重重地点了点。
梁山说的没错,谁下的蛊,谁弄下的阴谋,谁对谁错,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眼前此景,梁山也算看出刘义隆心中的纠结、悲愤与无奈,正因为这样,他才这样问他这一个外人。
事实上,刘明武与刘明基也在纠结。
刘明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