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花月影从入定中出来。
喧闹了一夜,回到城隍庙,在庙前六皇子刘明武对自己温言软语说话,然后分手。
花月影回到自己的房中,关上门,上床榻,盘腿入定。
无论是万花界,还是戏境,花月影的修行的主要内容就是构建这两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万花界与戏境一施展出来,对方跌入其中,迷离颠倒,看不破就永远迷失。
幻门各教派,各修真堂,万法幻境都是由观入手,走的是由“虚”转“真”的路线。
幻门的最高成就,像万花界,最后真能达到一花一世界的真实地步。
到那时候,虚就是实,实就是虚。
而在这个点,玄门与幻门可谓是殊途同归。
花月影睁开眼,发现时间刚刚到寅时,今夜出定却比从前早了一个时辰。
平常花月影都要在寅时过了之后才出定,然后简单洗漱,下楼跟百草班其他人一起晨练,吊嗓子之类。
难道是因为梁山?
他现在在做什么?花月影心头不禁想。
那个乔姑娘,绝对比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还要让人着迷,即便是花月影,看着也觉得惹人怜。
也就是听那乔佳宜弹了一曲,然后远远观之,花月影就知道自己演杜十娘还没有到位。要真想把杜十娘演好,就得跟这乔佳宜多接触,多观察。
戏境中要有人和事,这些不是自己凭空就想得出来的,必须得看,得听,得就近观察。所以,戏境的观,就要从人开始。
想起梁山与乔佳宜可能正在做的事,花月影的心湖开始泛起阵阵涟漪,犹如微风拂过月影湖一般。
这个家伙一定不会放过,就像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一般。
花月影面如桃花,抿着嘴,露出薄羞浅怒的模样,于是更添几分人间女子的妩媚。
他会老实交代自己已经有几房妻子了吗?
然后又是用怎样一套话来哄骗那乔佳宜的?
那乔佳宜可不是好哄骗的,一望之下就知道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双眸清澈,有一种洞彻世事的明亮。
花月影却不知道,女人所需要的,有时候不过是仅仅是哄骗。
“我去杀人了!”梁山却是决定对乔佳宜坦白。他忽然发现,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他无法说假话。
“什么?”乔佳宜刀削一般瘦肩微微一颤。(
“怕不怕?”梁山咧开嘴,作凶恶状。
“怕还有什么用?”乔佳宜无奈地回了一句。
梁山神情为之一愕,倒没想到乔佳宜神色这么冷静。
无论如何,今夜他的出现是唐突的,这让梁山心中对乔佳宜抱有一丝愧疚。
好在乔佳宜招夫此举,本就对自身的幸福并没抱多大希望。
她的目的就在于那一万金上面,这让梁山多少感觉好过一些。
无论如何,他总比那些所谓的fēng_liú才子,世家公子要更好一些。
而当他了解乔佳宜为了给孤独园筹款时,梁山是很受感动的。
梁山率领整个金陵宫走以自力为主,功德为辅的路线,是修士适应世俗社会不得不修正的路线。
金陵宫日后的功德事业,说到底是为了金陵宫各人增加气运,最终是为他们修行增益,可谓利人利己。
乔佳宜就完全不一样,她是完全利他的。这点,梁山打从心眼里佩服。
两个人相处的第一夜,很关键,既有了夫妻之实,更需心灵上的交流。
梁山原本不想让乔佳宜知道杀秦天柱的事,但是她反复追问,其实也是她在反复向自己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夫妻之间,不应该有什么隐瞒的。
这是一份隐形的坚决,梁山同时也感觉得到,实际上也包含了她愿意很你一起承担的意味。
梁山心头有小小的感动,无心之举,却给自己带来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试问自己何德何能?
“我原是新野梁家庄人士……”梁山于是开始漫长的讲述。
乔佳宜眸光晶亮,很快,她就听得入神。
已经有一个大娘叫祝英台,有一个二娘叫陈四娘,有一个三娘叫花月影,有一个四娘叫瑛姑的。
大娘是女神,在洞天福地里修行,二娘是克夫女,却被他降住,三娘也是修行中人,四娘则是狐狸精。
相公的故事比戏台里演的还要精彩哩。
从新梁家庄到圣剑堂修行,梁山简要陈述,重点则落在到金陵宫任职。
相公居然是修士?!
修士在寻常百姓眼中就是神仙,乔佳宜生长于天香阁这等场所,是信息汇聚最多的场所,因而也有听闻。
传说中,修士有一纵千里,翻江倒海之能,乔佳宜忍不住问梁山。
梁山回答道:“哪里有这么夸张?修士飞行像御风术、凭风术,与个人修为有关,也与风有关的。”
风有清浊之分。修士可以凭借的就是清风,浊风却是无可凭借,这才是修士无法在集镇上飞行的原因。
像二十一世纪污染的大气,修士飞行则更加困难。
梁山重点讲述金陵宫在建康宫的发展路线,以医药馆为根据地,赚贵人多钱,给贫苦施药施粮。
乔佳宜听得入迷,心中感谢上苍给她带来一个意气相投的男人。
小青醒来时一骨碌坐起,看到窗外的光就知道天已经亮了。
该死!小青连忙爬起,迅速穿戴好,披散的头发就在身后用绳子扎了收拢,这是汉朝女子最简单的发髻。
系腰带时候,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