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马文秀重重地点头,美目异彩连连。
“好好守护这一方,给这一方土地的人带来风调雨顺,带来平安生活,让他们每天都是笑脸,每天能够享受着天伦之乐,青年男女能自由地享受他们的爱情,不再受门第不受族别的限制……”梁山振振有词,向马文秀描绘未来动人图景,让其生出为之努力奋斗的心思。
“小妹受教了。”马文秀站起来,盈盈一拜。
这时,两个小厮气喘吁吁地上来,手里拎着两个蒸屉,面色有些忧惧,还未走近就大声道:“大小姐,酒菜都送来了。”
“好,放在那吧。”马文秀也未转身,开口说道。
两个小厮放下蒸屉,其中一个还摘下一把古琴,做完这些,转身就下山,出了梅林,想是觉得看不到了,脚步立刻快了起来。
“他们还是怕小妹哩。”马文秀幽幽叹道。
“我不怕就行了。”梁山笑道,目光一转,落到那把古琴上,岔开话题,“文秀可是要为我弹奏一曲?”
马文秀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山伯兄。”
“我?”梁山微惊。
“以前可从未听山伯兄弹得一手好古琴了。”
“啊,修行后,心灵手巧,心有所感,自然而然就好了。”梁山连忙掩饰道。
“小妹想听那曲《梁祝》了。”
“你如何知晓?”梁山心中微惊。
“只要愿意,方圆十里的人心中所想,自然逃不过小妹,日久自然知道山伯兄昔日在马家堡的风采。”
看来这马明远的嫡系搬迁到这后,闲暇时自己算是不错的谈资,如此零零碎碎,马文秀大概对自己的以往也就了解了七七八八。
“好,我弹。”梁山只得答应,起身拿了蒸屉与古琴。
在马文秀开始乖巧地摆起杯盏,目光中有一种异样的,让梁山不能直视的光芒,居然做任何动作都不离自己。
梁山感觉到压力,暗暗调息,神情庄重起来,不多时悬崖下的薄雾忽然被山风一吹,鼓荡汹涌起来,铮,梁山开始弹起来。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三次弹《梁祝》。第一次是在马家堡,是为了引发民众对他的同情;第二次是给花月影弹,是为了争取活命。
梁山已经很少去想《梁祝》这个曲子了,以前,他几乎日夜耳朵里都会听到这首曲子,每天总有那么一两个小时沉浸其中。
《梁祝》是梁山前世的标志,轻易触碰不得,但是,马文秀要听,无妨,无非是触动自己心弦,会有疼,会有感伤,这都无所谓。很快,梁山就沉浸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山弹完,整个身心还久久的沉浸其中。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山心中一动,醒了过来,就看到马文秀痴痴傻傻地望着,眸光中有一丝惊人的熟悉感。
梁山吓了一跳,再看,却又没有。
疑是错觉,但自己怎么可能有错觉,大抵是一曲《梁祝》让马文秀又有所领悟,或者对自己有更新的认知。
“真美!”马文秀叹息道。
薄雾随山风而起,犹如舞女悬转飞跃,直侵入亭中,在亭上空跳动,又像是两个人缠绕、舞动,和着刚刚逝去音乐残余的旋律、节奏飘啊飘,直到让梁山有一种错觉,没了古今,没有了时间流逝,没有了空间区别,山川大地粉碎若尘。
就在弹指的刹那,白骨神殿内的白骨神君睁开了双眼,心脏的跳动声,砰!砰砰!砰砰砰……山河大地重归昔日模样……梁山醒了过来,耳中就听到马文秀“啊”了一声,道:“酒菜都冷了!”
夜幕降临之,马文秀站在自己的墓前看着下山的梁山,嘴角抿起来了,带着几分讥诮又带着几分兴奋,总之是男人一见就揪心的表情。这个表情梁山若是见到,心里定会惊诧,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