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脸‘色’不好起来,因为秦狼刚刚在他身边低声说的几句话。
在刘子鸣这个事情上,秦狼是梁山的铁杆。
刘子鸣是梁山推出庄外的,也是秦狼手下直接打杀的。
这个真相在夜‘色’的掩盖下本来可以潜伏更长时间,但是,十二连坞有人告密。
马家堡的人有份,但更重要的是梁家坞的梁‘春’秋与二长老。
“庄主,这两个人怎么处理?”秦狼杀气腾腾。
“这两个老货,找死!”梁山恨声道。
搁梁山以前的‘性’子,立马绑来,就在梁家庄外砍了,祭奠死去的人。
但是,这样做,梁山的名头可就坏了,彻底的坏了。
论起来,梁‘春’秋与二长老看上梁家庄,想谋夺,告密,这等行径是卑鄙无耻,但是在老子可以无故打杀儿子的时代,虽然过分却还没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反过来,若是梁山一怒之下砍了这两老贼,过往老贼们做了什么恐怕立刻被人选择‘性’忘记,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人们只会记得梁山砍了自己族长,这无疑是数典忘祖,连带梁家庄的名声也毁了。
见庄主‘露’出为难之‘色’,秦狼道:“要不这样,这笔帐先记,日后再算。”
梁山摇了摇头,若不对两个老贼有所惩处,梁家庄可就沦为任人捏的软柿子了。
“我写一封信,你派人马上送给梁‘春’秋,他看完信后会知道怎么办。”
写完信,让秦狼派人去寄送,梁山最后长出一口气,只要梁‘春’秋足够聪明,就会照信上所言而行。
梁‘春’秋不算什么,关键是巴东王王府内的江上燕。
现在这‘女’人的背景已经清楚了,是‘洞’庭系散修老大江世雄的掌上明珠。
因为江上燕体弱,修行没有前途就嫁给了现在的巴东王,而刘子鸣就是她唯一的儿子。
分驻各地的梁家商队寄来的情报表明,就在半年前,巴东王卧‘床’不起,王府乃至整个荆州军政大权都落在这个‘女’人手上。
事情不难猜,这‘女’人有了底气,于是就找来她的同‘门’师兄来绑架四娘,绑架不成,立刻大军压进。一个村坞而已,灭了也就灭了。
在她的算计中,即便梁家庄有厉害的修士,遇到大军也只有远遁逃命的份。
世俗王权,高高在上,威严不容侵犯,即便是修士,即便是整个修真堂都不敢轻易跟世俗王权、军队作对。
“江上燕!”梁山低声道,他很想现在就飞身到荆州,一剑斩了这妖‘女’,但是大战之后,梁家庄需要安顿,仅仅靠四娘和祝轻云还是不够。
他需要时间。
梁山见庄外没什么事,起身到庄内,这时陈四娘已经起来。梁山连忙劝着她回去休息。
这‘女’人就是个劳碌命,梁山看着心疼。若不是他跟祝轻云赶回来,不知道会遭什么罪,想到这,梁山就更心疼。
陈四娘依然不放心,被梁山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地回去
相公生气是爱护她,陈四娘心里是美的。
回到院子,陈四娘想起来这些年把梁家庄管理得井井有条,固然有自己的功劳,但若没有相公说的那些奇思妙想,哪有那般容易?
一想到自己对相公居然没信心,陈四娘就觉得好笑。
相公无所不能,有相公在,她就安心做她的小妾,大‘门’不出也是可以的。
也就一炷香功夫,史氏就回来,说庄主把墨家别院的人都赶出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墨家的人卖力地修复城楼以及各项防守武器。
墨家人出来了,武家人也出来了,两边正热火朝天地搞竞赛。
“二夫人,什么是竞赛?”史氏问道。
“哦,就是两边比谁老大的意思。”陈四娘心道相公果然有本事,又问道,“相公又去哪呢?”
“听说去见那些战俘,召开什么忆苦思甜大会。”史氏满脸的不解。
“忆苦思甜?”
“是。庄主让那些人说从前受世家‘门’第欺凌的,一开始没人敢说,那些世家贵族军官被打倒在地有人说了,后来就很多人说,有的老爷们还哭了,不过听起来真惨。”史氏说着,撇了撇嘴,显然对老爷们嗷嗷的哭很是不屑。
好一个忆苦思甜大会,陈四娘心道。
同在蓝眉军军营,即为袍泽,同生共死这个心防很难攻破,但是从各自出身出发就有戏,正所谓好男不当兵,不是没办法谁来吃这口要命饭?
这么一说起来,追根溯源还是因为这世道不公。
按陈四娘的安排,一定从庄丁挑选类似背景来现身说法
陈四娘跟梁山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梁山现下正找了三个庄丁现身说法,一个以前是北魏的兵,一个以前是南宋,还有一个是西秦的。
一开始都不会怎么说话,真说开了那一个声泪俱下啊,简直挡也挡不住。
家里的良田怎么被世家一点点全部吞没,怎么沦为奴仆,自家娘子跟‘女’儿怎么被人糟蹋,自己杀人逃出老家当兵,当兵遇到克扣粮饷的怎么食不果腹日夜忧命不保的日子……
这么一说,许多老爷们那就感同身受,都一个个眼眶泛红,猛吸鼻子。
这都是老伤疤,陈年往事,在砍人和被砍当中早已经尘封已久,现在被重新掀开,血淋淋,吸鼻的疼。
“可是我到梁家庄就不一样了,有了良田分给你,不想种田的可以进作坊,有手艺的可以自己开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