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将领战死,袁耀自也不会如此。
只是甘宁明知死境,却是义无反顾,为袁家死战牺牲,就算如今袁耀已颇为铁石心肠,有些难过之情,也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袁耀还是很快调整了心情,终究是从昏迷的甘宁身上移开了目光,嗡声道:“既然甘将军已归来,便让琮公子回去吧。”
刘琮听得如蒙大赫,当即行的一礼就是急急退去,一言不发,生怕说错了话,触了袁耀的霉头。
这刘琮袁耀本也打算要放走的,实在是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途。
那刘景升必定不会一个儿子而被自己给威胁住,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放了,说不得这刘琮还能继续搅和襄阳那潭子水。
不仅如此,袁耀更是把重伤的霍峻以及蔡中蔡和等人统统放了,只让他们都归了襄阳。
待的刘琮离去,袁耀再是轻声唤道:“坤桃。”
边上的凌操立刻上前相应道:“公子有何吩咐?”
“差人回趟西陵,让华神医来的此地,看是否还能一救。”
凌操当即就是领命而去,心中明显也有不少急切之情,只是拱手回一礼,就连忙退了出去。
一出门,更是向外飞奔,也是丁点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
而屋内的袁耀又是对着太史慈交待道:“子义让人回寿春一遭,我父亲那里该是还有不少好东西,让人皆送来此地,说不得还能有些用。”
“诺!”
相较凌操,太史慈和甘宁的关系就没那么近了,虽是也为甘兴霸的大义而动容,但面对公子吩咐,还是一丝不苟的行礼相应,再缓缓退去。
袁耀吩咐完这两句,就是再不言语了,看了看尚在昏迷的甘宁,只留下大夫照顾,就出了屋子。
他当真也没别的事情再能嘱咐的了。
更何况,身为统帅的他,也只能伤心那么片刻的时间,他还要把更多的目光放在襄阳之上。
不论如何,也不能白费了甘宁的牺牲不是。
现在只等乐就与陈登带着大军归来,整备江陵的粮草,就要兵发襄阳!
毕竟如今他只有五年的时间。
五年之后,就算还能想出借口来拖延老爹的称帝,恐怕袁术也等不了了。
届时若还是只有这淮扬的一亩三分地,那基本也是凉透的份。
不得不快啊!
...
而在城外接到刘琮,见得二公子并无大碍的蔡瑁也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二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刘琮暂时摆脱了危险,立刻就开始忧虑起回襄阳之后的事了,颇是苦恼的对着蔡瑁说道:“此番兵败,父亲必将怪罪与吾等身上,可该如何是好?”
蔡瑁早就思量起的这问题来,如今接到刘琮,正是欲与其商量此事。
不过蔡瑁到底是老狐狸,就算心中有了主意,也不会直接明言,听得刘琮此问,反倒是反问了一句道:“此事二公子可有什么思量?”
刘琮心中哪有什么主意,只是迟疑道:“不若趁着那袁军在江陵城中的兵马不多,再攻打江陵,把城给重新夺回来?”
蔡瑁听得心中只是摇头。
自家这公子当真是没有什么统兵的天赋。
袁耀如今占据江陵城,后面的大军随时可能掉头归来,咱们虽然军马不少,但要真心攻城还不定能短时间攻下。
届时城未破,后面袁军十万大军倒是到了,岂非是被两面夹击,插翅也难逃?
刘琮见得蔡瑁不语,知道自己这提议也不是什么好法子,只是虚心求教道:“军师还是直说了有何法子吧!”
却听蔡瑁言道:“如今江陵城攻伐不下,只得归了襄阳。”
刘琮听得着急应道:“唯怕父亲怪兵败之罪。”
蔡瑁应道:“既是兵败,自当是要受罚,此事天下皆如此。”
刘琮听得只不言语。
他也无所谓怪罪不怪罪的事,反正父亲也不能取了自己性命。
不过是担忧经此一役,父亲又重新转头宠爱兄长罢了。
真是忧虑之时,却听蔡瑁接着说道:“然江陵虽失,却非你我二人之过。”
这话刘琮又有些听不懂了。
此番丢了江陵,的确就是因为自己与蔡瑁的轻敌贸进所致,怎么又说非是二人之过呢?
看着刘琮那疑惑的眼神,蔡瑁心中只觉得自家蔡氏一族真是选错了合作的对象来了。
只是临到这会,那也只能把话给说明白了,若不然到的刘表面前,如何能脱罪?
却听蔡瑁说道:“此番江陵之失,真要归罪,也要归在那霍峻身上。”
“若非是其不听号令,不愿出城,如何能被那袁耀袭取营寨?”
“更是因为其不辩真假,直接放了袁军入城,才是丢了这江陵啊!”
“既未出城杀敌,又未据守城池。故而此番江陵之失,其当是首罪!”
佩服!
佩服啊!
刘琮听得心里直冒出浓浓的钦佩之情,他是万万想不到还能如此颠倒黑白。
只是这唯一的问题是,自己在赚开江陵的城的过程中也是出了“大力气”的,这蔡瑁倒是把罪过丢的一干二净,对自己却还是有破绽。
故而还是厚着脸皮追问道:“可那霍峻之所以会开城门,还是因为...”
刘琮这说的一半没说下去,蔡瑁却明白其意思。
“都是因为你小子贪生怕死,配合袁耀才如此轻易叩开城门!”
然而心中腹诽,蔡瑁还得给自己这盟友出些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