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渔船小还是有小的好处的。
虽然坚固是不大坚固,好歹是轻便易行。
江夏水道蜿蜒多变,以轻舟而行,也确实是快的很。
凌操站立在当先那一艘渔船之上,面色凝重。
七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烟。
凌操心里亦是有些着急冒火。
一是心里想是尽早立功,二来也是怕夜长梦多,若是能早些到得目的地,自也是能安心来。
“将军,你看!”
正是独自思量,却听边上的小卒呼唤着自己。
凌操定睛一看,却见前方不知何时漂浮着一大片的浮木,正好拦截住了水路。
凌操警觉的往两岸稍许瞅了瞅,却见岸边倒是还算开阔,视野所及之处,倒是没什么异样。
若是一般的楼船,这些浮木撞开便是,倒是无所要紧。
可如今这都是渔船,这若是撞上去,别说是撞开浮木了,恐怕上去自己就是翻船了。
无奈之下,凌操当即是号令道:“着人下船开路!”
言罢,自己就是身先士卒,跳入的水中,挥起朴刀,就是砍向浮木。
打算断开了这浮木,开启条路便是。
当然,凌操这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虽说夏季风雨较多,确有可能上游起了大风,把这岸边的树木吹倒,正巧漂到了这处,给横拦在了自己面前。
然这心里还是想着自己出营时袁耀的叮嘱,自然是小心谨慎的很。
于是虽然也是自己下了水,却是让兵卒都在两边警戒,若是出现意外,当即就能回的船上,准备迎击。
“砰!”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在凌操奋力挥砍之下,这浮木就是被劈成两段,给是开了口子出来。
只是这段的浮木似乎实在是太沉了。
虽是开了口子,却也没是被水流冲走,反倒是像一道被开了口子的浮门,横在水道上。
凌操心里倒是松的口气。
只要是开了路,管他是大路还是小路,不耽误路程就行。
当即就是带头冲的过去,其后的兵卒都是紧随其后。
远远看去,凌操的队伍似乎变成了一条长蛇一般,百艘渔船,首尾相隔近千米。
待当先的凌操已是使出了半盏茶的功夫,队伍才是行驶到半截。
...
“咻!”
破空的利箭划过天际的声音尤为刺耳。
立在最前头正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凌操立是反应了过来,听得心下一颤,再是回头一看。
却见那岸上竟是从远处奔跑来的一群人,各个手持弓箭,正是朝着江上袭来。
“被埋伏了!”
凌操心中大骇,立刻是招呼道:“速速通过那浮木!”
然而这浮木如今就像是生门一样。
见到两边敌军来袭,凌操麾下的将士都是方寸大乱,争先恐后想通过这生门,好是速速散开。
可惜这一下就是更乱了,堵在“木门”前的船只是进退不得,其后的更是退也退回不去,已经完全是乱了起来。
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河道上的凌操军士就犹如是靶子一样,被两侧的敌军一通乱射。
避无可避之下,已有大量的兵卒跳入了河道之中,以期觅得一条生路。
凌操看的是眼眶通红,心头焦急万分。
正要回身杀过去,却听得“叮铃”一声响,转头一看,却见一人身系铁索,腰佩铃铛,手持弓箭,背后插着双戟,一叶轻舟就是直冲向自己。
凌操知晓这就是敌军主将,自是怒不可遏,立是迎了上去。
心中也是期望能杀了敌方主将,来扭转形势。
...
甘宁见得对面那络腮胡一脸怒火冲向自己,心下颇是不屑。
什么江东小郎君,当真是徒有虚名,账下之将不过就是些有勇无谋之辈!
手上张弓搭箭,就是瞄着冲过来的络腮胡。
待的来人近了些,稍稍感受了下水面上的微风,甘宁眼神精光一闪,就是一箭而出!
凌操毕竟不是严白虎。
虽然这一箭是直冲着面门而来,又是势如破竹,速度极快,却好歹也是给反应了过来。
一个闪身堪堪闪过,却听对面那人呼道:“袁耀小儿不过如此,账下之人有勇无谋,妄送将士性命!尔等速速投降,且绕你们不死!”
这一听还有命活,将士们哪里还能当这活靶子,立刻就是丢下兵刃,纷纷投降。
这渔船不像是楼船,连着躲藏的地方都是没有。实际上这多数人本来也是早已纷纷趴在船上,躲避箭支。
要不然就是跳下了船,听天由命了,哪里还有能是抵抗者!
唯有凌操还是奋舟而前,怒喝道:“贼子休狂,来与我一战!”
这一吼,当真是撕心裂肺,使人震慑。
许是知道今日或许是要将性命留与此地,凌操心中这会当真是别无他想,只想杀了面前的贼将!
看着络腮胡一副明显是要以死明志的样子,甘宁也是不敢大意,心下也亦是有几分佩服。
当即就是高呼道:“我甘宁手下不斩无名之将,来者何人?”
“凌操是也!”
凌操!
甘宁听得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
“确为一虎将!”
不过...
佩服归是佩服,这送上门的功勋哪里能是不要。
当下高呼道:“既然你是找死,那吾便是如了你的意!”
却见甘宁丢下弓箭,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