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方案:我们打点行装,收拾营帐,回特莱肯定太明显了,萨姆·多特兰解释道:“小文,舰队司令的意思是,对方的数量比我们多,可能火力也比我们强。在座的没有一个完全相信易莫金人,一旦他们翻脸,我们又无处求援,那时可就太危险—”
凯拉·彭·利索勒特一拍桌子,“我反对!召开这次会议本身就是荒唐,现在大家都看出来了,萨姆·多特兰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把他的观点强加于人,这就更荒唐了。”这样看来,奇维受母亲指使向他说那些话的理论站不住脚。
“你们两个,安静!”帕克司令顿了顿,怒视着委员们,片刻后才重新开口,“第四种方案:我们先发制人,对易莫金舰队发动进攻,把开关星系夺到自己手中。”
“企图把开关星系夺到自己手中,只是企图,完全不可行。”多特兰纠正道。“我反对!”又是凯拉·彭·利索勒特。她一挥手,调出互动图像,“先发制人才是惟一可行之道。”
利索勒特调出的图像不是星图或从望远镜中观察到的蜘蛛人世界,也不是让规划者们穷尽心力的矿物表、时间表。都不是。这些图像有点像星际航行图,显示出两支舰队的方位和速度,分别以对方、蜘蛛人世界和开关星为参照物。图像还以这些参照物为坐标体系,以轨迹的形式标示出了双方今后的位置。图像同时标明了钻石巨岩,还有其他标志、战术符号,表明千兆吨位、炸弹当量和电子反制手段。
伊泽尔盯着这些图像,竭力回忆军事科学课上学过的内容。关于帕克司令秘藏货物的传言说得没错。这支青河探险舰队武装到了牙齿,比平常贸易舰队更长、更利的撩牙。易莫金人到达之前,青河战斗员获得了一定的准备时间。很明显,他们充分利用了这段时间。即使开关星系荒凉得让人难以置信,没有什么可以隐蔽伏击部队和预备队的地方,他们也还是可以好好打一场。
再看易莫金舰队的图像:围绕着它的战术符号密密麻麻,但都是推测,没有明确情报。他们的自动化系统很怪,可能优于青河装备。易莫金舰队的运载总量是青河的两倍,只能作出这样的估计:他们的武器也是青河的两倍。
伊泽尔的注意力又回到会议桌上。除凯拉·利索勒特之外,还有谁赞成偷袭?少年时代,伊泽尔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战略学,他受到的教育一直反对以背叛欺诈取胜。所有老师都一致指出,这种做法既邪恶,又无理智,任何体面的青河人都不应该、也不需要采取这种行动。亲眼目睹一个贸易委员会考虑谋杀,这一幕肯定会……在他脑子里盘桓很长时间。
奇怪的沉默。他们在等着他说点什么吗?过了很久,帕克司令终于道:“见习生文尼,你可能也猜到了,我们这儿陷入了僵局。你没有投票权,没有经验,对局势也没有详尽深人的了解。我无意冒犯,但我不得不说,让你参加会议,这件事本身就让我很难堪。但探险队的两艘船是你的,你是普通船员中惟一一个船主。如果你能对我们的几种方案提供意见,我们……乐意……听一听。”
也许见习生伊泽尔·文尼只是个小角色,但现在他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他能说什么?上百万个问题在他脑海里打转。在学校里大家练习过如何当机立断作出决定,但哪怕学校里给出的背景材料也比现在多。不用说,这儿的人也没兴趣听他作什么分析。这个想法猛地扎了他一下,差不多把他从麻痹状态中惊醒过来了。“舰队司令,四、四种方案?还有没有其他比、比较次要的方案没告诉我?”
“我或委员们支持的只有这四种方案。”
“嗯,您跟易莫金人谈得最多,比其他人都多。您对他们的领导人有什么看法?就是那个托马斯·劳。”这个问题他和特里克西娅盘算过很久,但伊泽尔从没想到自己会向舰队司令当面提出来。
帕克的嘴唇绷紧了。一时间,伊泽尔觉得他马上就要大发雷霆。可他随即点了点头,“这个人很聪明。但和青河的舰队司令官相比,技术背景好像弱一些。他在战略学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当然,他们的战略学可能与我们的不太一样,…下面所说的就完全是猜测和直觉了,但我想,大多数委员也同意这种判断:我绝不相信和托马斯·劳达成的任何商业协定。我认为,只要能带来一丁点好处,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撕毁协定。他是个第一流的骗子,尽可以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但是,这个人对回头生意的重视程度是不折不扣的零。”一个青河人对任何活物所能作出的最强烈抨击莫过于此了。伊泽尔顿时意识到,帕克司令一定是偷袭的支持者。他望望萨姆·多特兰,又望望帕克。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各执己见,看法截然相反。天哪,你们这些人难道不明白吗?我只是个见习生啊!伊泽尔竭力抑制内心的哀鸣。他犹豫半晌,集中精力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接着,“长官,根据您的分析,我反对第一种方案,即联合行动方案。但……我同样反对偷袭,因为这种事—”
“明智的决定,我的孩子。”萨姆·多特兰插嘴道。
“-—我们青河人几乎从来没做过,全无经验,不管我们进行过多少理论方面的研究。”
剩下的只有两种方案:收拾行装,溜之大吉;或者留下来,把与易莫金人的合作限制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一有机会就抢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