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连陈灰都懵了,在他的预想中,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即便不能引起对方的共鸣,起码也能让对方愿意听自己说下去,毕竟神风帮在这里欺压邻里,作威作福已经好多年了。可看中年男人此时动怒的模样,仿佛陈灰刚才所说的都是屁话。
可陈灰记得非常清楚,当年神风帮的人没少欺负人,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为神风帮说话?就算是害怕惹祸上身的伪装,也不可能装得这么惟妙惟肖。
倒是戈登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老大,你还没弄清楚这个秃头的身份呢。”
听到这里,陈灰立马有了猜测。
只见中年秃头抽着脸上的横肉,一只眼睛的眼皮高高挑起,凶神恶煞地说道,“两个长了狗眼的兔崽子敢在我家门口撒野,真是反了你们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陈灰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见鬼了,中年秃头既然站在神风帮那边,那么肯定就是跟神风帮利益相关,共穿一条裤衩的家伙,他一改先前谦逊有礼的态度,冰冷地问道:“你是神风帮的人?”
中年秃头鼻子指天,神色倨傲到不可一世的地步,哼了一声才悠哉悠哉地说道:“我可不是神风帮的人,神风帮可使唤不动我,那群臭小子见了我都得低头问好……他们老大见了我都要管我叫爹!”
神风帮的老大江湖人称“老刀”,这个陈灰早就知道了,那么眼前这个中年秃头所说的都是真事,那他就是老刀的父亲了。
难怪会帮着神风帮说话。
正是因为神风帮占据了这块地盘,他才能够过上嚣张跋扈的生活,其余普通居民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又或者活在煮开的油锅里,在他看来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继续过着他的好日子就行了。
不过听到这个回答,陈灰反而松了口气,他接着问了几个问题。
“昨天你儿子没有回家吧?你难道不清楚他干什么去了?”
“你他娘的还敢问老子问题?”中年秃头见陈灰听完他的身份后非但不害怕,反而还问起问题来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中年秃头昨天夜里和几个小娘皮厮混得正欢,他如今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在各类药物的支持下依然猛得像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要不是防范措施做得到位,否则老刀就要忽然之间多出十几位年纪比他还小的后妈和还未出世的弟弟了。
当天夜里老刀发来通讯的时候中年秃头嫌声音吵闹,就把老刀给屏蔽了,专心对付那几个年轻漂亮同时贪图钱财的女孩,直到今天早上一身轻松以后都不知道老刀昨天晚上找他是做什么。他本打算去神风帮看看的,结果就接到了陈灰的通讯,然后看到戈登正在他名下的房产门口用喷漆掩盖神风帮的标志,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此时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忽然像是清了场一样,即便是再赶时间的人也明白现在应该绕路,毕竟上班迟到最多挨骂然后扣工资,可要是被卷入这种事件中,那可能就要付出小命了。
不过看热闹永远是人的天性,躲远了以后总会有人偷偷摸摸地看着,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断有人交头接耳地说着话。
“那个义体人和那个看着像腊肉的家伙是谁啊?”
“不认识,但肯定会很惨。”
“可我昨天晚上看到神风帮的桌球厅出事了,枪声响了快半个钟,现在神风帮还顾得过来吗?”
“怎么顾不过来?我昨天半夜的时候还看到神风帮的人提着枪在街道上巡逻呢,店里发生了什么事到现在都没人清楚,估计是其他帮派跟他们火并,然后被他们打退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要是能把神风帮全部打死就好了。”
“谁都是这么想的,可谁敢去做?现在神风帮正在戒严呢,这动静闹得也不小,肯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收拾局面了。”
中年秃头当然不是会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人,只见他忽然撒开手里的狗绳,然后指着站得最远的戈登说道:“老子懒得跟你们废话,上,咬他!”
抱着看戏心态的戈登不知为何中年秃头不指陈灰反而要指他,陈灰倒是立马想出了三条理由。
第一,戈登先前用喷漆涂掉了神风帮的标志,而且出言不逊。
第二,戈登是血肉之躯,而陈灰全身都是人工义体,外表还是加固过的外部装甲,狗牙齿咬崩了说不定都没法留个牙印。
第三,戈登长得像块腊肉。
“好好表现,这三条狗就交给你了。”陈灰转头对戈登说道。在他看来行刑人的狙击手不可能连三条斗犬都对付不了。
可特鲁却咽下口水说道,“老大,其实我有件事一直都没告诉你……”
“什么事?”
“我怕狗!”
戈登确实怕狗,他并不是那种从小就在行刑人培养下的杀手。他在十六岁那年展露出了非凡的射击天赋,后来私下里接过几次杀手的单子,后来就被行刑人发掘并吸纳。换句话说,他是个拥有正常童年的人,从小和双亲生活在一起,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如果在十六岁那年他的生日礼物不是一把枪,而是一本书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个作家了才对。
他对狗的心理阴影源于他十二岁那年被家附近的疯狗咬过的经历,就如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样,戈登在那以后对狗这种生物就一直抱有极大的恐惧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