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点了点头,明明快四十的女人,保养得当倒是风韵犹存。
只是一把年纪还做出少女那般不谙世事的神态来,总归让人觉得怪异。
洪大人别过脸去,若非洪夫人是常家出来的,他绝对不会对这个女人这般好,连夫妻之间的事也不敢彻底的断了。
“老爷可知那农户家里有多少家业?”洪夫人温柔的问道。
“倒是知道那些田地和作坊,但才刚起步,估计也只有这一年的盈利。”
洪大人并不曾刻意关注过,但也不是不眼红三房的家当。
那些药田加起来不是个小数目,而且每年的盈利可是上等田地的两三倍。
但洪县令还不至于为了这些东西就动手,身为官员最忌讳的就是吃相难看,谁知道暗中躲着什么牛鬼蛇神,等着揪你的小辫子。
“据妾身所知,柳芽与两个陈家酒楼的合作,可不是卖菜那么简单,而是拿红利。县城这边,也是买了不少产业。就连府城那边新开的火锅,也是那丫头拿大头,还置办了别的产业呢。”
洪夫人确实是调查过,纵然知道的不是全部,却也知道的很详细了。
洪县令一听便来了兴致,在府城置办产业可不是谁都有那个机会的。
给洪县令倒了杯茶,洪夫人继续道:“眼下咱们家飞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又是那方面的问题。要是飞儿和柳家长女定下婚约,柳芽还能眼看着她的亲姐姐一辈子守活寡不成?”
一句守活寡说的洪县令脸色发沉,他不愿意承认洪飞不行了的事实。
洪夫人心里嗤笑,面上却是一副担忧的神色,叹道:“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叫老爷心里不舒坦,可飞儿是在我身边养大的,耗尽了心血当做嫡子来培养的,我岂会忍心看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吗?”
“眼下飞儿的身子最重要,至于那农女占了少夫人的名头,日后不怕寻不到机会让她下堂,总归不会让飞儿一直窝心的。”
“夫人有心了。”除了这句话,洪县令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纵然洪飞是自己的长子,也是洪家唯一的希望,可洪夫人到底不是亲娘,由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洪县令总觉得怪异的很。
两人都没有明言,可洪县令已经明白洪夫人的打算,这是想用一个少夫人的头衔,把柳家的家财弄到手,之后再悄无声息的把人给处置了,还有人能为农女出头不成?
初初有孕,洪夫人的精力不足,也没心思和洪县令继续耗着。
洪飞已经废了,他那个姨娘早已经伤了身子不能生育,洪夫人也不怕她继续得宠。
“飞儿的亲事,我会看着安排的,老爷便不必再费心了。倒是燕姨娘那边,怕是为了飞儿的事要伤心,老爷得空去安慰一番,免得后宅没有宁日。”
洪夫人说的大度,却是怕洪县令柳芽会伤到她腹中骨肉。
燕姨娘的女儿给商人做了妾,儿子也不再是男人,本身又人老珠黄了,有被她整治的那天。
倒是自己这胎若能是个儿子,日后才能真正的被常家重用,她才是真正的熬出头了。
洪县令不知道洪夫人心中所想,自是乐得配合一把。
因着洪飞的事情,柳芽怕事情有变,故而提前去了王家,准备为王大舅治腿。
之前的将养,王大舅的情况虽不是最佳,但手术也不会有问题。
柳芽带了风娘和云开夫妇前来,风娘自然是助理,云开则是要负责敲断断骨,以他的身手比柳芽亲自动手要安全许多。
这一日,王大舅惨叫的声音不仅让王家人都紧张不已,便是左邻右舍听了也都想上门关怀,却被王家人给拒绝了。
除非王大舅的能站起来,否则王家人是打定主意隐瞒这件事的。
手术的方式太过稀奇,一旦失败柳芽不定会背上怎样的骂名,这是王家人不愿见到的。
从清晨等到日暮,柳芽除了晌午的时候吃个饭,便一直没有停歇过。
一条断腿便耗费了半天的功夫,这还是有风娘帮忙的前提下。
“大舅今晚可能会有高热的情况,我和风娘得留下来看着。大舅娘你夜里警醒些,有情况立即叫醒我。”
“实在叫不醒,就用冷水泼我,记住了吗?”
柳芽真的很累,说完这些话,便躺在炕梢眯了起来。
风娘倒是好些,但她也不方便照顾一个男人,说了些术后需要注意的事,便靠在炕柜上小憩。
王家人紧张的心,随着手术完毕才松懈些许,王老太忙和二舅娘去厨房热了些饭菜,好歹让大家伙填填肚子。
“当家的,夜里你和老二也跟着守一会吧,我怕老大媳妇撑不住。”
王老太这会没有困意,可也知道人都不是铁打的,熬一晚上哪还能精神。
但做手术的是王大舅,让二舅娘去守着也不合适。
王老汉和王二舅父子俩合衣在那边守着,倒也说得过去,于柳芽而言他们毕竟是长辈。
“行,你去睡吧。让老二媳妇去跟老大媳妇说一声,下半夜让她去老二屋里眯一觉。”
王老汉也担心长子,便这般道。
二舅娘闻言,便劝道:“爹也先去眯一觉,我和大嫂一起守上半夜,有不方便的我去叫当家的换我。大哥这刚做完手术,怕是这几天都离不开人,咱们可不能再有人倒下。”
王二舅也赞同媳妇的话,一家人便商量定了。
如柳芽所说的那般,王大舅后半夜果然发热,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