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人民党的领导干部们全部做好了下基层慰问的准备,这已经是根据地的惯例。如果是陈克生长的新中国,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越是过年过节,领导越要到工作在第一线的工人那里送温暖。虽然形式主义严重,陈克却认为这是一个有必要坚持的形式主义。
而且最近也的确有送温暖的实质需求,根据地大规模征兵开始之后,就采取了强制性异地从军的规定。例如安徽籍军人不可能在安徽当兵,而是分散到根据地其它三省去。其他三省同样如此。陈克不能跑去其他三个根据地,既然在淮海省,他就跑去了徐州驻军所在进行慰问。
春节虽然三天就要到了,徐州城里面却很是安静。何颖帮着陈克整理军服,陈克的女儿陈倩如也拎着一个全新的棕毛掸子帮老爹刷衣服。其实幸伙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到底要怎么用,只是学着她老娘曾经的样子,似模似样的用双手举着掸子,跟刷批灰般用掸子在老爹的裤子上用力蹭。
陈克任自己的闺女闹,何颖指着陈克的裤缝说道,“乖,你用这刷子顺着这裤缝从上倒下的刷。”
“好。”陈倩如用孝子娇嫩的声音答道。接着用孝子特有的那种又兴奋又专注的态度和动作开始挥舞起棕刷来。
何颖曾经训斥过幸伙好胡来,却被陈克私下“谈心”。陈克的态度很明确,“你可以个给她讲具体怎么干,但是你不能训她。咱闺女也是在试图学着劳动啊。”
对于陈克的这个态度,何颖保留了自己的看法,却不与陈克争辩。何颖还是很佩服陈克的学识,既然陈克始终把这个家放在心上,每次回到家就干家务,带孩子,还很关心何颖的生活,虽然方式未免有些“令人害羞”。例如,陈克给何颖弄出的女性每月例行公事的专用棉巾,还给何颖讲述了很多女性私密卫生方面很多闻所未闻的私密问题。
何颖当时真的是又羞又恼,一个老爷们,还是这么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的一个豪杰。没事怎么净研究起女人那方面的事情来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大流氓问题。这是根本说不清的问题啦。
陈克回答的倒是很简单,“你把人解剖之后,就能看到人的身体组织结构就这样。这与害羞不害羞没有关系,咱们作为唯物主义者,你要承认这是事实存在的事情。这是一种科学。我们要学科学,讲科学,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能够更舒适方便一些。”
虽然卫生巾用起来的确够方便,够体贴,可何颖对陈克的“知识面”还是不能接受。在夫妻吵嘴之后,陈克二话不说带着何颖参观了一圈医学院的标本室。那次可是把何颖给吓坏了,陈克行若无事的对着标本和图像大讲了一通人体组织结构,各个结构的功能。这种“科学”的态度让何颖再也不认为陈克是个大sè_láng,很长一段时间倒是让何颖觉得陈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变态。
等到何颖发现,在她因为生孩子暂时不去工作的这段时间里面,根据地内部的女性干部们已经普及了卫生巾,接受了很多生理学教育之后,她倒也把这件事放开了。好歹给何颖讲述这些的是丈夫陈克。而据何颖相熟的几位女性干部讲述的经历,广大女性干部们在参观标本室的时候,是带着白口罩的冷酷女军医负责讲述这些生理卫生知识的。
“过年你这就不回来了。”何颖给陈克整理完了衣服之后说道。
“没办法,过了年我就回来。”陈克答道。
“可是这一开春,你又要出去。”何颖虽然每每为丈夫的地位感到骄傲,她自幼也知道,干大事的男人的确不容易顾家。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够接受这些,可是真的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才知道很多时候心里面的痛苦并不会因为理解而有丝毫的减少。如果只是为了得到这份所谓的骄傲,总是不能在一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陈克躬下腰对女儿说道:“乖,爸爸现在要出去。你这会儿得停下来。”
“好。”陈倩如奶声奶气的笑着答道。
“乖,你先去屋里把你年画画完,爸爸和妈妈一会儿把你的画给挂墙上。。”陈克笑道。
“好!”一听自己的画可以挂到墙上,陈倩如应了一声后一溜烟跑去画画了。
陈克直起身正了正军帽,然后对何颖说道:“咱家丫头过了年也快该上幼儿园了。我大概派人了解了一下,现在幼儿园里面老师的风气不太对。我们正在整顿,到时候咱们家肯定要带头服从新风气的。”
“幼儿园的风气有啥不对的?”何颖很是不解。
“老师认为孩子是谁谁谁家的孩子,这不对。人都是平等的,既然咱们新社会了,从小这孩子受到的教育也得是平等的。所以在幼儿园里面,老师得以孩子为主,只有谁谁谁的爹妈,没有谁谁谁的孩子。”陈克提起这个就有些很不高兴。
“咱家的孩子为什么就得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何颖有些不高兴。
“特权是有害的一种东西。满招损,谦受益,讲了几千年。老师若是对咱闺女另眼相看,我还觉得我很有面子,这不就是一对混蛋么?而且我所谓的地位和咱们闺女有什么关系?几千年前,孔子就知道谆谆告诫,君子不器。一个人把自己固化成一个什么什么样的存在,不能够随着社会的需求调整自己,这就已经很糟糕了。若是以什么贵族公主自居,我觉得这是在害咱闺女。《易经》里面,谦卦六爻非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