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路从允州而来的艰辛,再看看眼前这个白眼儿狼,李绣娘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这个人碎尸万段!若非今日当堂对质,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竟然瞎了眼,爱上这样一个qín_shòu!
“住口!”阮一贤急得跳脚。这事情要是作实,他就死定了!
再看上首司徒焱的脸色,早已经和极寒的冷冰一个颜色。
“阮一贤,到底怎么回事?!”司徒焱冷冷出声。他看中的状元郎,亲自尚的驸马爷,竟然是这样一位停妻再娶屠杀发妻全家的十恶不赦之人?!
阮一贤当即来到殿中,对着司徒焱便跪下,面色惶恐不已:“皇上,臣真的冤枉至极啊!臣是来自允州不错,但从未见过此人,更不可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啊皇上!定是这婆娘见微臣中了状元,起了贪念,就编了这样一个故事,想要来讹诈微臣啊皇上!”
李绣娘本在安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阮煜,听到阮一贤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阮一贤,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若非阮煜是你亲生,我李绣娘真不愿意和你阮一贤扯上半点关系!但你杀我父母,这个仇,我李绣娘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个婆娘,口口声声本官杀你父母,你可有证据?”阮一贤额头上已然有些细密的汗珠冒出来。李绣娘和阮煜,的确是他一直想要除之后快的,怎奈他们俩命好,竟然屡次逃过追杀进了京城,最后被殷如歌救下,他就完全没法儿了。
阮一贤悄悄拿目光去瞥高值和司徒晟等人,果然各个都是冷眼相看的。如今,他近日来的风光人脉,此时统统都用不上了。他又回到了那个允州而来的,孤身而来的书生身份,孤立无援。
他现在的境遇,只怕连李绣娘都不如。李绣娘好歹还有殷如歌撑腰,可他呢……阮一贤忽然恨起眼前这个女人来。当初你侬我侬说爱他,既然爱他,为什么不能替他受点委屈?!
阮一贤已然忘记了,分明一开始,是他要出手害人一家。
“是啊李绣娘,”司徒焱这时候接话,努力做出个勤政爱民的形象,略带温柔的语气对李绣娘道,“你说朕钦点的状元是你夫君,又杀你父母,可有证据?”
席上却因为司徒焱忽然的温柔而变得气氛越发诡异起来。尤其是司徒焱所说的“钦点的”三个字,几乎所有人都听出端倪来了——司徒焱言外之意,若是阮一贤真的欺君罔上意图停妻再娶公主,阮一贤死定了。若是李绣娘和殷如歌污蔑,这后果,也定是难以预料的。
说到证据,李绣娘顿时面露难色。追杀她和阮煜的土匪,自从他们进了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父母被杀后一把火被烧毁了所有证据,上哪儿找去?恨只恨阮一贤做事太狠了。
“怎么?没有证据么?”阮一贤忽然得意起来,什么土匪,根本就是他雇佣的杀手。在得知李绣娘顺利进京以后,他已经派人把那些杀手都灭了口,李绣娘还上哪儿去找什么证据?
“皇上,我看,这都是殷如歌和这个婆娘搞出来的把戏,想要陷害微臣!”阮一贤将火引到了殷如歌身上。在他眼里,李绣娘根本就不足为据,这个一直不说话的殷如歌,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为何要陷害于你?”殷如歌轻笑,有些替阮一贤着急。李绣娘毕竟对阮一贤有过很深的情感,出了这样的事心里情绪复杂得紧,所以说了这许久也未点到关键之处,还被阮一贤反将了一军。
若阮一贤不提,她可以一直看戏,但若是要把火引到她身上,那他也只有死得更快了。
殷如歌不紧不慢地对司徒焱行了个礼,这才对阮一贤道:“状元郎,骨肉至亲若想否认,你可得想好了说。其实我看着煜儿,与你倒是真有几分相似的。不过,若你堂堂正正,不若滴血验亲如何?”
什么土匪杀人,什么毁尸灭迹,这些都不重要,今日是太后寿宴,皇帝也不可能等他们真的找到那些杀人的土匪。不过阮煜,这个血亲,却是可以马上取得的铁证。阮一贤又要怎么耍花样?
“滴血验亲……”阮一贤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状元郎不敢吗?”殷如歌激将。
众人都盯着阮一贤,等他的反应。
“验……验就验!”阮一贤梗着脖子,硬着头皮道。
一时间太后的寿宴便成了审案现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那一碗即将见证真相的水被端上大殿。
但见大殿正中一只临时被抬上来的黑木桌案,一样临时准备的黑木托盘之上,精致的丝绸绢布托着一碗仍旧微晃的清澈见底的水,天青色的瓷碗将那水衬得越发神秘。
两根锋利的银针安静地躺在晶莹剔透的瓷碗旁边,一会儿,便是这两根银针,将依次刺破阮一贤和阮煜的指尖,将真相大白。
阮煜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并不是很能理解大殿中忽然如此紧张的气氛。他一手紧紧地攥在李绣娘的手里,似在询问。殷如歌神色淡淡,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李绣娘抱起阮煜,针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