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一路来到县令歇息的屋子,敲了敲门,不多时县令开门,师爷闪身而入。
“何事?”县令问。
“殷大小姐,竟然往山谷里去了,”师爷面色有些着急,“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报的消息。大人,您说现在怎么办?”
“竟有这事……”县令沉吟半晌,“你可看清楚了,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是……两个人。”师爷想了想,道。
“易王可跟着去了?”县令忙问。
“跟着去的人并未坐轮椅,想来不是易王。”事业道。
“那便好办了……真是天助我也,”县令眼中忽然闪出一抹狠意,道,“上头说了,每个月十五都是易王腿疾发作的日子,用不了内力,咱们若是一方面配合山谷里的绞杀殷大小姐,一面告诉易王殷大小姐有危险的事,易王定然会奋不顾身前往山谷,到时候……一并绞杀!”
“好,就这么办!”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师爷的声音里也带着兴奋。
对面屋子里,丑妞被青蕊送过来之后,便很是乖巧地坐在一边,一双透着机灵的眼睛瞧了瞧自己的爹,又瞧了瞧司徒易峥,越发安静了。
这便是易王了吗?长得真是好看。那张脸白得跟娘亲都有得一拼了,却也不是那种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的人,反正就是好看,虽然她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形容。
而且瞧爹爹的样子,对他很是恭敬。看来这个易王,一定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能帮助他们的人。
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如歌姐姐嘛,丑妞心里想着。
丑妞的爹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名叫汪洋,和他的妻子卢璐是几年前才来到这个村子的,来的时候卢璐还怀着丑妞,一住便是五年。
很多人瞧着汪洋和卢璐的模样,并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更有人猜测,这是对私奔而来的夫妻。不过汪洋夫妇比较低调,对人也随和,他们不提,村里人也不好多问,久而久之便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汪洋同司徒易峥说的也是丑妞对殷如歌所说的事,不过他并没有提自己妻子被那伙山贼劫走的事,等司徒易峥问得差不多后,便带着丑妞离开了。丑妞一步三回头,好几次都想脱口而出这件事,但到底被汪洋拉走了。
“爹,您为什么不跟易王说咱们娘亲的事?”出了院子,丑妞昂着头疑惑地问。她心里其实并不仅仅是疑惑,甚至是有一点点生气的。毕竟这么好的机会,来了个能力这么强的人,若是不提,还等什么呢?
不过,爹爹终究是爹爹,丑妞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而且爹爹做事,总有自己的考虑,所以她得问清楚。毕竟,她已经和如歌姐姐提出这事了,如歌姐姐和易王这种关系,想来如歌姐姐知道了,易王也该要知道了的吧?
汪洋紧紧地抿着唇,良久蹲下身来,将丑妞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耐心地问:“丑妞是不是也觉得易王是个好人?”
“嗯!”丑妞点了点头。虽然她并没有和易王接触过多,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易王,可是她听说过很多易王的故事。不,应该说是雪庐公子的故事。虽然雪庐公子自己腿脚不便,却还是四处游历医病救人,如今更是以身犯险到这个凶险的疫区来,和他们一样吃穿用度,不是好人,是什么?
她虽是个孩子,但她也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所以,如果爹今晚就提娘亲的事,王爷说不定会立刻去救人。你方才可曾注意到,王爷今日身体不好,咱们能不能在这个时候麻烦人家呢?”汪洋摸了摸丑妞的头。
丑妞回想了下,是了,易王的面色看起来很白,却有些略显苍白,的确像是病了的样子,便摇了摇头:“不能……”
“不过,”丑妞拉了拉汪洋的手,“爹爹,方才,我同如歌姐姐说了这事了,如歌姐姐不会告诉易王吧?”原本她没有注意到易王身体不适,现在汪洋一说,她倒是担心易王了。
“既然说了,那便说了吧,”汪洋顿了顿,“爹先送你回家。”
“好……”丑妞抬头瞅了瞅汪洋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猜测也许一会儿爹爹又要进山去了。
司徒易峥送走汪洋之后,便抬眼看向绥峰:“方才那孩子,可是今日留住如歌的孩子?”
绥峰点点头,将手里装着汤药的托盘搁下:“不错,听青蕊说,好像是叫丑妞,正是汪先生的女儿。”
说着,绥峰将汤药呈给司徒易峥。
司徒易峥点点头,接过药碗,正想如常一样喝下,然那碗到了嘴边,好看的剑眉忽然一皱:“今日的药,如何有种血腥味?”
这药他吃了好多年了,什么味道,多少药量,甚至多少水煎出来的他一闻就能闻出来,所以尽管只是非常微弱的血腥气,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觉察出来了。毕竟如今身在异乡,司徒易峥自然也多了个心眼。
“有吗?”绥峰却没有司徒易峥那样的鼻子,想了想道,“兴许是这个村子想来杀生,这碗……”
绥峰的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剩下的话大概不说司徒易峥也能明白了,不过就是说这碗或许盛过些血肉之类的,洗了之后也许普通人闻不出来,司徒易峥却是敏感的。
毕竟,他也闻不出来。
司徒易峥将信将疑地瞅了瞅那汤药,从汤色来看,确实看不出什么来。难道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