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听蔡吉的语气似乎有意要亲自去劝说于吉,不由急道使君明鉴,于吉此人穷凶极恶。使君此刻去劝那妖道岂不是在羊入虎口”
面对林飞的一番恐吓,蔡吉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相反她却以自信而又从容的口吻傲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于吉还怕死,还想修仙,那他就一定会听本府的话。”
前一世的时候蔡吉曾听人说,这世上老人比孩子怕死,骗子比傻子怕死。老人怕死是因为死亡的脚步已经临近,骗子怕死是舍不得唾手可得的花花世界。于吉既是老人也是骗子,所以他毫无悬念地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也正因为怕死他才会选择修仙,选择在高岗上修建混若堡垒的庙宇来躲避敌人的攻击。
蔡吉虽然有过一次死亡的经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已经看穿了生死。至少在的理念达成之前,蔡吉并不希望现在的这幅躯体过早的消亡。但有时候却也要冒一点小风险,方能得到的想要的。这不翌日晌午时分,蔡吉按照昨夜的许诺,带着包括段娥眉与张辽在内的四个侍卫来到了位于锦西城外的太平宫前。
望着那戒备森严堪比营寨的高墙大门,段娥眉率先上前向太平宫的守卫递上了蔡吉的名帖劳烦共通报,徐州牧蔡安贞求见于仙师。”
守在太平宫门口的守卫起先对蔡吉一行人的到来显得颇为警惕。待到段娥眉报出蔡吉的身份之后,这些人立即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发出了一阵唏嘘声。为首的门卫在接过名帖之后,更是像兔子一般迅速消失在的大门后头。不过蔡吉本人却全然不顾从宫门背后投来的异样目光。只见她双手拢袖,立于宫前,悠然自得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致,就好像只是个来上香的寻常闺秀。
不多时一个身披道袍手持拂尘的年轻道士在一干守卫的簇拥下快步走出了宫门。一见到蔡吉等人,那道士便当先一步向蔡吉仙风道骨地施礼道,“仙师有请。使君请随小道来。”
“劳烦道长。”蔡吉颇为客气地还礼后,紧随着那道士走进了在外界眼中颇为神秘的太平宫。
不可否认于吉在建筑方面还是颇有一点门道的。虽然碍于锦西资源人力有限,太平宫的规模并不大,但经过于吉一番精心的安排这座位于北国的道观还是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子令人生畏的宗教气息。特别是当蔡吉走进于吉所在的黄天殿之时,她更是不得不感叹,凡是做神棍的人都必然了解人类的敬畏心理。只见这座面积最大的神殿四周绘制着大量有关神灵的精美壁画,中央耸立着一座如金子塔般的高耸神坛。细细数来神坛共有九层,除了顶层之外,每一层的台阶上都点着油灯与熏香,使得整个神坛远远看上去即明亮又烟雾缭绕。不少太平教众,或是周边的牧民,初来此殿之时都会被眼前这云里雾里的“仙境”给震慑住。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彰显坐在神坛最顶层的那个老者的威严。
“不知蔡使君来访,未曾远迎,还请使君见谅。来人快给使君看座。”神坛上的于吉嘴里虽说着抱歉,可身子却丝毫没有走下神坛迎接蔡吉的意思。
不过蔡吉对此倒是并不介意,只见她神定气闲地坐上了小道士们搬来的紫檀木榻,继而向着神坛之上的于吉拱手致意道,“那里,那里。是本府打扰了于道长清修才对。”
且就在蔡吉同于吉寒暄之际,一个小道童为蔡吉端来了一盏香茗。可蔡吉却并没有去碰那杯茶水。将这一细节看在眼中的于吉当即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使君可是在提防老道?”
于吉此话一出,现场道士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蔡吉。而张辽与段娥眉等人则下意识地朝蔡吉这边靠了靠。可蔡吉本人却像是都没发生似地,冲着于吉微微一笑道,“于道长此言差矣。本府若真要提防道长,又何苦仅带四个护卫来此自讨没趣呢?更何况本府本就没理由对道长有所提防。”
“哦,使君来锦西没听到过对老道的不利之言?”于吉温声反问道。虽说这些日子他一直深居于太平宫中,可凭着城内太平道的人脉,他十分清楚昨夜林飞与王烈去过蔡吉的书房。至于双方谈过些,于吉虽不清楚,却也能大致猜出一二来。他原本以为蔡吉接下里会在林、王二人的唆使之下对太平宫动武。却不想蔡吉第二天就像事都没发生过似地来跑来这儿拜访。这让于吉一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当然有,还不少。”蔡吉边说边端起了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
眼瞅着蔡吉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神坛的上方穿来了一声细微的抽气声。紧接着便听于吉张口追问道使君不那些人所言?”
“非也。”蔡吉喝完茶水,随手将茶杯往木榻上一搁,旋即抬起头注视着神坛上的于吉,肃然道,“本府之所以会来此,是因为本府坚信于道长并非笮融之流。”
蔡吉话音一落,大殿上便响起了一片细碎的交头接耳之声。对于笮融此人同是靠宗教吃饭的于吉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此人本是徐州有名的佛家子弟,不过却没有任何的菩萨心肠。相反笮融为了博取权势,伙同门下弟子先后谋杀了赵昱、薛礼两位太守,吞并其财物以及部署。之后又流窜至扬州杀死豫章太守朱皓,并自封为豫章郡长。扬州刺史刘繇闻讯后大为震怒,举兵讨伐笮融。此战笮融部属一触即溃,笮融本人则逃亡到深山去,被山中百姓和山越人联手杀死。而其从崛起到败亡连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