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吒等老板娘稳住心神后走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温大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让关小飞去找您,是想和您谈一笔大生意。”
温大人一听想要的来了,立马坐直身体颔首说:“请明示。”
薛吒指了指大厅中央四十张刻有字的桌子说:“大人您看,这是昨天晚上我用剑写的一首诗,您觉得如何?”
温大人眯眼看去,他是一名进士,自是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等能力,他只是扫一眼,便将那四句诗词记在了脑中。
“好诗啊好诗!怪不得呢怪不得,怪不得老板娘对公子比我这老相识还好。”
府尹大人没有直接回答薛吒的问题,却是对着抱着俩酒坛朝他们走来的老板娘打趣了起来。
老板娘被他说的满脸羞红,她快走几步将酒坛放到桌上,欠身行礼解释道:“大人说笑了,小女子这些年多蒙大人照顾,没有大人小女子恐怕也早随老东家去了。”
“如花还是和我一样念旧情的,坐……坐坐。”
温大人微笑拉开了右手边的那把椅子,直接邀请老板娘坐在薛吒对面。
老板娘还要犹豫,就听薛吒不耐烦地说:“老板娘,府尹大人让你坐你就坐,咱们怎么能不听父母官的话?那叫不孝顺!”
温大人眯眼抚须微笑,他一句话没说,但心底里却是犯嘀咕:这话咋听的那么像是个坑呢?
老板娘无奈,她提了提裙摆坐在了椅子一脚,她眼观鼻鼻观心,打算做个装饰性的花瓶,好好听俩男人博弈。
“公子好雅量,也不怕如花帮我说话生意亏了。”
温大人说着,随手揭开一个酒坛的泥封,而后抱着晃了晃,三个桌上的酒杯就都被倒满了乳白色的浓稠酒液,这一手又展示了他对力量的强大控制力。
薛吒自是知道这位府尹大人各种秀肌肉,但他全当没看见,只是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这首诗是我当日应景所作,也是了解了一部分老板娘的故事后有些感怀写了这首诗迎敌。”
薛吒先自夸一句,并在心中对杜甫老先生告了个罪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哈!
温大人微笑颔首,默不作声等下文。
老板娘则是有些含情脉脉地看着薛吒,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真的是写我,这首诗真的是在写我啊!
薛吒察觉老板娘的眼神后略敢不适,他咳嗽着摸着下巴继续说道:“而大人有所不知,其实这首诗没有写完。”
“没有写完?”
温大人声音略高了些,但随即,他就镇定了下来,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薛吒撇嘴心说:真能装!
但他嘴上却是很迫切的说:“大人,我得罪了白家您知道吧?”
温大人不急点完头,薛吒就紧跟着又说:“大人,我想将这首诗朗诵给您,由您亲笔写下,那文气淬体的好处,我想换大人对我和老板娘以及这家客栈的庇护。”
“当真?”
温大人根本坐不住,这么大的诱惑,他的养气功夫根本不足以压制他的yù_wàng。
薛吒微微颔首说:“大人应该听说昨天晚上的详细过程了吧?我就是以这四句诗引来的科举前文气淬体,然后便宜了安家家主安青竹,他应该是和大人您年纪相当吧……但只是度给了他一些,他就已经从面相上看恢复到了四十多岁的样子。”
“知道,知道知道,昨天晚上在这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
温大人已经站起身来了,他激动地难以自持,他不断踱步绕着八仙桌转悠,他是在掂量,薛吒把那能引动文气淬体的初创诗词送他,可不是白送的啊!
“白家家主一定会来杀你,我且知道你根本不是钱多多。”
温大人忽然顿住脚步看向薛吒,薛吒也光棍,他直接摊手耸肩说:“正如您所说,事实上的确如此,钱多多是我师兄,我是云洪山掌门代师收徒的小师弟,是二代弟子徐志远等人口中的小师叔。”
这就算是摊牌了,薛吒和温大人都没在拐弯抹角。
老板娘静静地在旁当摆设,她耳听的温大人鼻息粗重来回踱步,眼角余光瞟见薛吒自信满满的小表情,她心道:这个公子当真厉害。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温大人突然哎的一声啪的一下击了下掌,他一脸狰狞地看向薛吒说:“小子,我跟你说,庇护客栈、老板娘她们都不难,庇护你,我不能直接出手。”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大人您亲自出手,让关小飞和他的斧头帮听我的即可,且我还会教给他们些可以配合使用的成语。”
薛吒双手缓缓打开了折扇,他一点都不慌,眼神平静地望着温大人,就等他点头答应。
温大人活了大半辈子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个毛头小子谈判的时候如此被动。
他有心拒绝对方,让年轻人知道知道尊重老人,但一扫见四十张桌子上的那四句诗,他对青春活力的渴望,就让他根本说不出丝毫拒绝的话。
“面子啥也不是,面子啥也不是,老子有了青春能多活几十年,比啥都强!”
温大人最终下定了决心,他快走几步来到桌边,狠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他咬牙盯着薛吒的瞳孔说:“成交!”
薛吒灿烂的笑着起身,他收起折扇探出手去和温大人握了握,这样的礼节还是温大人第一次见,但他见得多、听得多,很清楚“十里不同俗”的道理,心道:这小子莫非不是白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