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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见婉才人和梅贵人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他焦急地來回踱步,最终只好无奈地叹了叹气,走至龙炎殿门口,透过缝隙往里面望了望,只见墨东正在案前批阅奏折,而吕通则站在一旁,随时等待候命。
小顺子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都是九华宫的主子,他也苦心劝说过了,可是她们就是不听。他心里还是明白的,在这墨国皇宫里,除了花月奴,他还沒有见过墨东对其他女人如此上心过。
婉才人和梅贵人一跪就是一下午,直至夜幕降临,晚风习习,天空都瞬间阴沉下來,甚至开始刮起大风。小顺子也开始焦急不安起來,他微微踮起脚跟往殿中望了望,墨东依然是伏在案前批阅奏折。
小顺子來到婉才人和梅贵人的跟前,好心地劝说地道:“婉才人,梅贵人,奴才劝您还是先回去,你看,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婉才人和梅贵人纷纷摇了摇头,婉才人和梅贵人互相依偎,含带着泪花滚在地上,地上的寒气已经袭入他们的膝盖,疼得她们全然无知觉了。婉才人倔强地说道:“顺公公,多谢你的好意,本主心领了。”
“这……”小顺子担忧着看着远处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样子,凛冽的大风不停地刮着左右摇摆不定的树枝,翩翩枯叶冲树上掉落下來,然后在地上打着旋儿,从这边吹至另外一边,漂浮不定。
小顺子用衣袖挡至脸前,看着即将就要下雨了,他退至廊下避雨。婉才人看了看身旁冷静的梅贵人,拉了拉她的金丝线缝制的袖口说道:“梅姐姐,就快要下雨了,你还先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梅贵人当然是不肯就此丢下婉才人,她的手紧紧地拽住婉才人, “婉妹妹,我们是一起來的,要走也要一起走。”
这时候,天空开始下起豆点大的雨滴,然后打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响起清脆的响声。婉才人感动地看着梅贵人,然后点了点头,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心,“梅姐姐,那我们一起等陛下出來见我们,为了花姐姐,我们都豁出去了。”
此时内务府这边,小林子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來,韩达见到他这般慌慌张张毫无规矩的样子,连连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问道:“小林子,怎么还这般冒失?”
“韩公公,大事不好了,婉才人她……”小林子怯怯地缩了缩身子,还是着急地说出要事。
韩达一听到婉才人,连忙追问道:“快说,婉儿怎么了?”
“奴才刚才无意中听到在龙炎殿当值的太监小方子的谈话,他说婉才人跪在龙炎殿有足足一下午了。韩公公,你看,现在就下雨了,婉才人怎么可以熬得住?”小林子是韩达一手培养长大的,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他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的。
韩达一听,整个脸色都变了。他连连拍了拍了手掌,唉声叹气地说道:“哎呀,婉儿她到底闹的是哪一般?真是急死人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刚刚走了几步,韩达又突然停止脚步,身后的小林子也赶紧停下來,不解地问道:“韩公公,怎么了?”
“罢了罢了,如今我过去的话,反而让婉儿难以在后宫继续呆下去,还是随她吧。”韩达重重地叹了几口气,婉才人是他的心头肉,为了她的安全,他还是不要过去,免得将她推上风尖浪口之上。
韩达回到他的屋子里,小林子看着满脸惆怅的他,试探性地说道:“韩公公,不如奴才过去看看婉才人……”韩达抬起头看着一脸真诚的小林子,微微点了点头,小林子便拍着胸膛说道:“韩公公,奴才一定会好好劝劝婉才人。”
待小林子打着油纸伞走进细雨中,韩达走至窗前看着院子里的一株木棉花,花开得正娇艳,他的记忆好像回到了过去。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似对于过去,他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当小林子打着油纸伞,手中还拿着另外一把油纸伞,雨越下越大,几乎已经是浸沒了他的鞋面,同时也打湿了他的衣袍。他擦了擦打在他脸上的雨水,总算是看到了跪在雨中的婉才人。
“……婉才人”小林子连忙加快脚步,然后将他的油纸伞遮住婉才人和梅贵人,婉才人目光无神地抬头看着小林子,声音嘶哑地说道:“小林子,你怎么來了?是不是韩公公让你來的……”
小林子伸手将油纸伞递给婉才人,婉才人并沒有去接,径自摇了摇头,“小林子,你还是先回去吧,顺便给韩公公带句话,我很好,让他不用挂念。”
走廊下的小顺子,见到内务府的小林子亲自过來为婉才人和梅贵人送伞过來了,满良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因为距离得太远,再加上雨滴的声音,他只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真切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林子依旧是不肯离去,他尽可能地将油纸伞往她们两人的头顶上遮住,而他自己则是独自淋着雨水。梅贵人气喘虚弱地说道:“婉妹妹,你先回去吧。”
“我不要,我一定要等到陛下,恳请他开恩让花姐姐出宫。”婉才人果断地说道,梅贵人微微一笑,将婉才人搂进在她的身旁,膝盖上的雨水也越來越多,秀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雨水一滴滴地完全打湿了她们的衣裳。
小林子又劝了婉才人一会儿,婉才人依然丝纹未动,无奈之下,小林子只好留下一把油纸伞放在一旁,然后落寞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