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道:“怎么就欺瞒世人了?我是女子或是男子,和你有关?”
方远道:“怎么就无关了,你如此欺瞒世人,就是犯罪!”
这时好几个大夫附和着他道:“对,就是犯罪!你该被关押入牢!”
青枝冷笑了一声道:“什么是犯罪?杀人放火是犯罪,偷鸡摸狗是犯罪,贪赃枉法是犯罪,公报私囊是犯罪,奸女是犯罪,拐卖妇女孩子是犯罪,抢劫诈骗是犯罪,挪用公款资金是犯罪,行贿受贿是犯罪。犯罪行为总会有被危害的一方,一定有人因为罪犯的行为受到伤害或是有所损失。不知本大夫犯的是上面的那一种罪,危害了何人?”
她这话一出,把方远给问住了,他说了个“你......”便不知道该如何回她了,半天后方道:“这世上还有一个罪名,叫欺瞒之罪!”
这时有几个大夫也附和着他道:“对,你犯的是欺瞒之罪!”
青枝道:“大隶律例中的欺瞒罪是指窝藏罪犯,对旁人的犯罪行为隐藏遮掩等行为,不知本大夫窝藏了哪个罪犯,隐瞒了谁的犯罪行为,可以配得上欺瞒罪之名?”
钱才道:“不管怎么说,你犯了欺骗太子殿下之罪!大隶没有一个百姓可以对皇族中人进行隐瞒欺骗!”
青枝道:“这么大的罪名你们也真敢戴到本大夫的头上,什么叫欺骗皇族之人?真正的欺骗是有图谋不轨之心,有倾覆皇族之念,那种罪过才称得上欺君之罪!此欺非彼欺!我只是一介草民,没有半点武力和人脉,对大隶江山构不成任何威胁,何德何能犯得了欺君之罪!你们拿欺君之罪压我,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这时一个叫范信的年约五十的大夫气得嘴唇直抖说道:“你这个妮子怎么这么能说!不过说的尽是歪理!老夫以前真没想到你如此善于狡辩!”
说话时,他的花白胡子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动了怒气。
青枝道:“你们说不过我,便把我说的定义成歪理?”
范信道:“反正你就是犯了错!不管犯没犯罪,犯错总是真的吧?你明明是女的,却装成男的,这难道不是犯错?”
青枝道:“何人没有犯过错?你给我找出一个一生没有犯过错的人出来?就算范大夫您,不也曾经犯过一次大错?给人开药开错了方子,差点弄出人命出来?”
她说的是那次范信给人开胃病的药开成治疗结石的,后来那犯胃病的病人吃了几天药后胃疼丝毫未减,便拿着药到了孔家药房看看范信开的药管不管用,孔仲达一看就明白是范信把药开错了,于是给那人开了新药。
那病人从孔家药房回去以后去了范信那里大骂一顿,搞得整个江北城人尽皆知,这事到现在还让范信汗颜。
范信见她在众人面前又提起这茬,气的吹胡子瞪眼道:“我那错是无意之失!你的错是故意为之!”
青枝笑了一声,道:“不知道我是怎么有意为之的?莫非我自出生时起便学会向世人隐瞒真相了?”
范信道:“就算这不是你的错,那也是你父亲的错!反正你们就是错了!错了就该接受惩罚!”
青枝道:“我父亲又何错之有?他无非是想把医术传给女儿,免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老是去我家里呆着不走想让我父亲传授医术,他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是不是那块料!”
“可是你父亲为什么非得把医术传给你呢?女子为何要学医?”
“女子怎么就不能学医了?本大夫是比你们这些男大夫医术差了还是医德比你们低劣了?医术本是简单的治病救人的手段而已,都是大夫,你们何苦非要搞个性别对立?”
范信道:“不是我们要搞性别对立,是习俗如此!女子就不该学医!女子学医抛头露面给人看病成何体统!”
“习俗便一定是对的了?错误的习俗难道不该纠正?”
这时方远看出来要想通过言语把孔青之赶出大夫的队伍怕是行不通了,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于是打算进行另一个计划,他对范信摆了摆手,道:“范大夫,不要和她多说了!咱们就问问这些江北城的百姓,她是不是犯了错,是不是该接受惩罚?”
接下来他对着外面的人群道:“你们这些人说说,孔大夫有没有犯错?该不该被逐出医界?你们以后还会让她给你们治病吗?”
这时他老早安排好的几个收买好的混混在人群里率先喊道:“不会!她隐瞒了江北城人这么多年,而且她还是个女大夫!我们再也不会让他们给我们医治了!”
这些人异口同声说的都是一样的话,虽然听着并不整齐,但说的内容大抵类似,青枝一听就是之前被教过的,于是冷冷说道:“这些被别有用心的人演练过的人发出的声音不能当作是江北城的百姓真正的声音。”
方远道:“谁说他们事先被演练过的?你可有证据!”
青枝道:“谁事先演练过他们谁最清楚。”
方远道:“那好,你既然不信,那咱们就投票看看江北城人的决定,这样吧,觉得你无错可以继续行医的站在南边,觉得你有错不能继续行医的站在北边。这总算是公平合理了吧?”
青枝道:“我有无错过,除了衙门,谁也无权给我定罪……”
她猜想所谓的投票必然有诈,看到方远的胸有成竹的表情,她更加相信是这样。
说话间,她环顾了一眼四周,只见围观的看样子都是普通百姓,没有哪个人